電話裏傳來“嘟嘟嘟”的聲響,過了很久才傳來熟悉的一聲“喂”。
那聲音有幾分疲憊,嗓子都沙啞了,過了很久才低低道:“卿卿,是你啊。”
“季栩,你還好嗎?”那天他逃走了,現在應該還在恨著陸言辰拆散了他的家。
路過時我看了報紙,季柏年在醫院裏突發心髒病,於淩晨去世。
他害了那麼多人,到最後還是受到了懲罰,我不知道楚慕雅這些人如何了,但是泫黿的角已取,法陣已壞,季家隻會一天比一天差。
那個忽然富貴起來,神秘莫測的季家不會再回來了。
至於季栩在這事上知道多少,也不是我需要知道的。
他能走就已經躲過了懲罰,無憑無據,冥府也不會再對他進行處置了。
“還好,就是最近有點忙。”他的聲音很疲憊,似乎不願多說下去。
我看了看天色,似是下定了決心般,閉上眼道:“季栩,我知道是陸言辰害你們變成這樣的,我有辦法讓季家起來,你願不願意信我?”
“……”對麵傳來一陣沉默,過了很久才道:“你和陸言辰不是一起的嗎?你會幫我?”
他的聲音有幾分諷刺,“卿卿,我沒那麼傻。我確實喜歡你,但在季家這件事上,無法原諒。”
“我和我哥才是一起的。”才說完,我的心又開始痛起來,就像被人插了一刀,血流遍地,卻沒人可以幫到我,“陸言辰執行冥府的責任,我沒辦法阻止,但我們是朋友,我想幫你,也需要你的幫忙。”
“你能怎麼幫我?季家生意一落千丈,之前的債主也見風使舵找上門來了,你還能怎麼做?”季栩難得的沒了之前溫和公子的姿態,聲音還有點衝。
我知道這樣談是談不出結果的,想了一下便道:“你家在古鎮不是還有一家酒吧嗎?今天晚上九點我們就在那裏見。”
季栩輕輕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我知道我要做什麼了,君白一向目標清晰,甚至不擇手段。
我撫上那個紋身,低聲道:“渣鬼,你看著,我能將一切都處理好,即使到最後需要同歸於盡。”
顧如俊現在的實力很強,我和陸言辰都不會是他的對手了,我隻能靠近他身邊尋找機會。
到時候大凰的仇得報,也能還這裏一個平靜。
至於顧卿卿的哥,再說吧,戾氣一體,不是我想救就可以的。
我把小藍和小灰安置在一間酒店裏,洗了個澡,很快就去休息,在臨睡前還給顧如俊打了一個電話。
我用陰石的力疏通了小藍的穴道,可惜她依然神誌不清,也離不開這具死人的軀體,一直就這般迷迷糊糊。
原來即使我是君白,我也可能連自己親信都救不回來。
這一千年我換了無數個身份,早就變得沒以前好控製了,我也不是以往那個能掌握一切的六公主。
迷迷糊糊間,我又夢到了陸言辰。
我看到他躺在寢殿上,臉色蒼白,薄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禁閉的雙眼好像這輩子都不會睜開。
食夢獸在他身旁不停“嗷”,口水流到了他的手上,一向愛幹淨的他也不曾皺一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