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探(1 / 2)

她不吭聲,我便打開遊戲鬥地主,心思卻進不到牌局裏,一直回想前後的事,就在第三局的時候,她突然在隔壁又說話了,說鑰匙樣弄好了,先生你還在吧?我連忙回應,說在的在的,敢情你去弄鑰匙了啊,他那邊睡著了?你趕緊拿著鑰匙開門,我帶你直接……說到這,我心裏一機靈,奶奶的你都能拿到鑰匙,還用我救你?誰知道我剛這麼一想,還沒顧上開口質問,她在對麵就搭話了,說她脖子裏有根鏈子拴著呢,那個環是死的,得到外邊找五金行。說著她似乎還晃了晃,我就聽隔壁響起一陣清脆的嘩嘩聲。她這麼一說,我心裏一陣懊悔,心說都到這份上了,還懷疑真的假的,就想跟她道歉,這時候,卻見那個電線孔裏穿過來一張卷成了條的衛生紙。我伸手揪過來,展開一看,上麵印著七八個凹陷的鑰匙形狀,隻是太薄了。她在對麵說,這是疊起來印的,先生你再折回去,到明天記得配個鐵鑰匙,別配銅的。我問她為啥不配銅的?她說銅的太脆,我怕萬一折在鑰匙孔裏,被他知道,我恐怕就再也別想出去了。第二天,也沒有鬧鍾叫我,我自己在八點多就醒了,急匆匆洗刷了一下,便給打雷打電話。我心裏已經盤算好了,讓阿雷裝作買籃子,托住那個老頭,我這邊好辦事。阿雷雖然名字聽著凶,其實是畫畫的,在一家台灣人的公司裏做設計,畫那種飾品的圖案。他膽子很小,而且特別迷信,我把事兒跟他一說,他連連勸我,讓我別管閑事,說咱們出門在外的,還是不要招惹那些不三不四了,你問問她是哪兒的,給她本地派出所打個電話,讓派出所來啊,你沒看新聞麼,別一不小心中了仙人跳,把你弄到丐幫去,搞成殘廢扔街上給人要錢。我說你不知道,我已經答應人家兩次了,這回不管說啥也得幹,你要不幫忙,我就自己上了,我覺得應該沒那麼邪乎。阿雷又說自己沒放假什麼的,我好說歹說,他才答應下來。跟他說完後,我自己胡亂吃了點早飯,在市場邊那個公車站等他。等在那兒橫豎不耐煩,給他打了幾次電話,第一次說在吃早飯,第二次說在換衣服,第三次說在買家夥……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我就把一包煙抽完了。又過了一會兒,阿雷總算坐著車來了。他一下車,我就覺得他渾身不對勁,以前他總是西裝革履的,這次居然穿著運動鞋跟迷彩褲,腰裏還別了把彈簧匕首。我說你這是鬧的哪一出?就讓你假裝買籃子,跟那個老頭多磨蹭磨蹭,防止他中途回家撞見我。阿雷說,咦……這事可不敢開玩笑,我不準備一下,萬一出點啥情況咋辦?說著話,我跟阿雷到配鑰匙的地方,把衛生紙給他配。配鑰匙的看了看衛生紙,又看了看我,撇著嘴說,這樣的很難搞哦,得用手銼啦。我心裏知道他想要的貴點,就準備問他價錢,阿雷在旁邊搭腔,說難搞什麼啊,以前配鑰匙不都是手銼的麼?你趕緊配,我們還等著走呢。配鑰匙的扭臉看了看阿雷,說急用估計沒那麼快哦,我這裏還有好幾個要配呢,最快也要到明天。我心說去你媽了戈壁,配個鑰匙兩分鍾的事,你還跟我明天個幾把!心裏雖然急,卻也不敢發作,我掏出煙遞了一根給他,說師傅你幫幫忙,我這裏真的急用。他瞟了一眼我手裏的六塊紅玫,對我擺了擺手,說剛抽過,說著便伸手把桌上的玉溪往旁邊挪了挪,說這樣咯,你加點錢咯,配鑰匙手工費十五塊,鑰匙底五塊,你要急用我闊以先給你做,你出三十塊啦。我懶得跟他瞎白活,掏出三十塊錢扔給他。他把錢往抽屜裏一扔,拿著衛生紙三下五除就給我配好了,我一根煙都沒抽完。我住的那個地方,屬於老城區,以前肯定風光過,後來市政機關都搬到南城了,這邊也就沒落了,到處破破爛爛的,全是沒了商戶的空大樓。我租房後麵的樓以前是家賓館,十幾層高的樓全空著,下麵的大廳裏現在成了菜市場。老頭就在市場裏麵賣籃子。我給阿雷指了指那個老頭,說就是他。阿雷說好,沒問題,一邊答應著,就把腰裏的彈簧匕首拔了出來,嘎吧按出刀刃,又推回去,反複試了好幾下,才朝那邊走過去,走的時候成了大搖大擺的,活像在唱霸王別姬,跟他平時的走路姿勢完全成了兩樣。我看他走到了老頭跟前,拿起一個籃子跟老頭搭上了話,就急忙回到租房的那裏,四下瞅了瞅,確定附近沒有人看見,拿出鑰匙就開鎖,突然想起來她讓我配鐵鑰匙,我把這事給忘了。事情已經到這兒了,銅的就銅的吧,能打開就行。新配的鑰匙不順溜,我擰了幾下都沒反應,憑著感覺往外麵抽一點,試試,再抽一點,再試試,試了能有四五次,總算擰開了。那大鎖也不知道什麼牌子的,能有饅頭那麼大,掂著特別重,我把鎖拿下來,就推門進去了。一進屋,一股子海腥味撲麵而來,聞著難受。老房的窗戶本來就小,那老頭好像還用厚窗簾蓋得嚴嚴實實,屋裏黑咕隆咚的,我從外麵太陽底下剛進來,啥也看不清。我回手把門關上,打開燈,就想在屋裏趕緊找那個方桌,眼睛往四下一掃,就見牆上、門上、窗口上全掛滿了用紙疊的小玩意,顏色紅黃相間,一個個奇形怪狀,活像變形金剛,也懶得去細看是啥,先進了挨著我這邊的洗手間和廚房,找了找,沒看見方桌,心想應該在客廳那邊的房間裏。客廳那邊有倆屋,都是沒門的,隻掛了個簾子,我撩開右邊那個屋,發現滿屋子亂七八糟,床上堆滿了破衣服,地上全是煙頭,角落裏一大片酒瓶。我退出來,又進到左邊,左邊比右邊整潔得多,滿屋全是竹條跟編好的籃子,卻還是沒看見方桌。我百思不得其解,心說難道真是老頭在耍我?不自覺地,就走到後窗那兒,掀開窗簾的一點縫隙往菜市場張望。他這窗簾竟像是用麻袋片子做的,又厚又粗糙,摸著都紮手。我往那邊一看,突然想起來,老頭早上總是拎著個折疊桌,賣籃子時候拿著當櫃台,她說的方桌,會不會是那個折疊桌?我又在屋裏前後左右查看了一圈,的確沒有桌子,心知讓我給猜對了,她說的方桌,就是那個折疊桌。這下倒好,老頭把折疊桌拿去賣籃子用了,原來放在屋裏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我隻好對著地麵壓低聲音叫,美女?美女?你能聽見麼?我進來了,你在哪兒呢?那個桌子原來在什麼位置放著?就這麼叫,叫了一圈,沒有人回答。我想了想,便用鞋跟輕輕敲地板試探,看哪個地方是空的,從客廳正中間最應該放桌子的地方開始,一個地板一個地板敲,然而鞋跟太軟,效果並不好,在敲到挨著老頭的臥室那塊地板時,我一拍腦門,想起來手裏這不是掂著一塊鐵疙瘩麼。掂著鐵鎖,我對著腳下的地板輕輕磕起來,感覺啪啪的,聲音清脆又有質感,端是比鞋跟好用。我心裏清楚,這屋子並不大,地板也就幾十塊,如果真有地窖,很快就能找到,正在心裏給自己點讚呢,手機突然在兜裏嗡嗡震動起來。我心裏知道是阿雷,手上不停活兒,一邊繼續敲,一邊掏出手機按接聽,問他幹嘛。阿雷在那邊哆哆嗦嗦地說,快跑,老頭回去了!我一機靈,就想埋怨他幹什麼吃的,拖個人都拖不住,這時候卻聽手下邊“砰”一聲空響,正在敲的這塊地板是空的!總算找到了。這要起來跑了,往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於是對著電話說,阿雷你趕緊拉住他,不管咋樣也拉住,我這邊剛找到,我盡快把人救出來,你拖住他!然後我也不管阿雷後麵說什麼,掛了電話裝兜裏,到廚房拿出菜刀,刀頭對著地板縫隙,拿鎖砸了下去,用得力氣都大了,原本以為得砸幾下才能插進去,誰知道菜刀一下就沒進去半截。我拔出菜刀,又換個地方,繼續撬,三下五除,便把整塊地板揭開了。地板下麵是一層虛土,黑乎乎的,我用刀鏟了幾下,露出一塊木板。木板上平扣著個鐵圈,扣住鐵圈一拉,黑土嘩嘩往下掉,露出一個正方形的井。我往下望了一眼,什麼也看不見,光線太暗,也不知道有多深,我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對著下麵照亮,就見這個四四方方的井下麵,沒有多高就是地麵,井壁上有幾處凹陷,顯然是上下時候用來踩的。我對下麵喊,美女,我找到了!你快出來,咱趕緊跑!喊著就想踩著井壁的凹陷下去,一低頭,忽然覺得背後有人在喘氣,還沒顧上回頭,就覺的腦子裏像突然被關了燈似得,倏然一靜,便啥也看不到了,接著耳邊也安靜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滴滴滴滴,像是QQ在響,我睜開眼,眼前一片黑咕隆咚,伸手撈摸了一下,感覺摸到一張毯子,接著又摸到了牆,牆上有個開關。按一下,眼前一亮,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屋裏的床上,旁邊電腦正在待機,屏幕黑了,指示燈仍一閃一閃地亮。我伸手按了下鼠標,屏幕一亮,看到QQ好友阿清的頭像在閃。點開,她問我哪裏能買到好檀香。我心裏有事,也沒有回複她,直接退了Q,發現已經晚上七點多了。我急忙在床上找到電話,撥阿雷的號,撥通後,電話裏卻響起一個女聲,說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我一愣,翻開通話記錄,找阿雷的來電信息,又翻到已撥電話,發現早上我也確實給他打了好幾次。我前後左右摸了摸腦袋,發現也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於是點了一根煙,一邊想白天時候的事,又給阿雷打電話,還是關機,然後我撥了110。接通後,那邊聲音很大,帶著廣東腔,問我有什麼係?我猶豫了一下,問他,你姓什麼?這個房東姓溫,如果他也姓溫,八成就是本家,我就得再想辦法。但是他頓了頓後,說他姓陳。我放心了一些,說這邊有人綁架,然後把白天的事跟他說了一遍。他聽完後,問我那老頭屋裏有沒有武器?我說沒有,就有個菜刀,他說你不要關機,他馬上就到。沒過多大會,外麵便響起一陣摩托車的聲音,我趕緊開門,就見外麵來了三輛摩托,兩輛車上坐著四個治安隊的,另一輛車上是個穿警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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