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說完,眾人紛紛上車,飛馳著回了酒吧。到酒吧前的小廣場時,天色已開始放亮,邦子建議讓倆兄弟直接帶著師太去火葬場,我們好在酒吧商量一下怎麼把妖物引出來。老鱉見邦子這麼有主見,不禁連豎大拇指,說,邦哥你這一頓打沒白挨啊,智商提升了許多嘛。邦子笑了笑,沒有搭腔,對那長頭發兄弟說,把我背進去。長頭發兄弟喊了個“是”,伸手便把邦子攬在了肩上,老鱉說,李濤,邦哥有的就是錢,先讓他甩個千兒八百的當小費,不然不背他。長發兄弟隻是笑,卻不吭聲。大力把我也攬到了背上,說小費就不用了,回頭見了嫂子,給哥們說幾句好話就行。我說,你咋知道的?大力說,嗨,你見過包的住火的紙麼?我尷尬地笑了笑,偷眼看其他人,發現他們全都神色曖昧,不禁跟被人脫了衣服似得,暗想這都是誰傳出去的?一邊說話,我們一邊往酒吧走,快到門口時,邦子突然說想撒尿,讓那長發兄弟去旁邊停一下,我囑咐他們當心點,現在天還沒大亮,別再碰見那東西,他說好的好的,多謝您關心。我們進了酒吧。兩個負責去火葬場的兄弟,打開冰箱抬師太,發現師太已經凍得黏住了箱底,用尖刀撬了半天才撬開,而後他們用毯子包著,抬著出去了。過了一會兒,長發兄弟背著邦子回來了,我們已經擺開場子,弄了冰鎮啤酒,大夥兒圍坐在沙發上,邊喝邊說昨夜的波折。長發兄弟把邦子往沙發上一放,說他也想撒尿,大力說,濤子啊,你剛才在外邊還不一塊兒解決了,真是的。濤子笑笑,撓著頭出去了。我們開始商量怎麼引出那東西。眾人一人一句,倒是想了好幾個辦法,老鱉說不妨多買點攝像頭,偷偷按在酒吧周圍,那玩意總得露頭找吃的,隻要它一出現,至少就知道它真在咱們周圍。紅波立刻否定了他的辦法,說現在咱還不知道那是啥玩意,萬一人家根本不吃東西呢?萬一人家找個人鑽進去呢,咱哪兒能看得出來,這法子不行。我看啊,還不如大夥兒喬裝一下,在周圍小心看著點,瞅著誰不對勁就跟蹤一下,還更靠譜哩。老鱉被他否定了,正一臉不爽之色,聞言說,你這辦法也不行,萬一人家半夜才露頭呢?你深更半夜在街上晃悠?一看就有問題,你這個主意,完全不靠譜。我說,現在咱也隻是個猜測,還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那麼回事,我看啊,如果實在不行,不如直接去幹段少爺,咱們就是想把阿美救回來,她八成在段少爺那裏。我說完,旁邊的邦子突然笑了,問我,你如何知道她在段少爺那裏?我說,段少爺跟金三是一夥兒,她被金三抓走了,金三那邊又沒有,顯然是在段少爺那裏。邦子說,可是金三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呀,他還有很多兄弟呢你忘了?我說,這麼大的事兒,他怎麼可能交給小弟辦?邦子說,你又不是他,如何知道他不會交給小弟辦?我見他故意跟我抬杠,說,你也不是我,怎麼就知道我不知道他不會交給小弟辦?邦子哈哈一笑,說,嗯,果然伶牙俐齒,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沒有在段少爺那裏,我們得罪了人家,以後怎麼混下去?我說,現在嫂子都不見了,分分鍾要被大鍋炒!還考慮那麼多幹啥!邦子又笑了,青紫片片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說,還以為你有多了得,原來也不過是個莽夫……我被噎的不知道說啥好,心以為他根本還存著氣,便不想跟他再嗆,對大力說,哥們,幫下忙,我得上個廁所。大力把手裏的啤酒往桌上一擱,將煙叼在嘴裏,伸手便背起我往外走。邦子又在身後說,方便時候好生想一下,想出極棒的主意再回來,免得又被我問住,周、先、生!我暗自吐槽這邦子也太小心眼了,說好和解了還不罷休,也不想搭他的腔。到了廁所,大力把我放在馬桶上,問我,大的小的?會拉不?我說,應該是大的,感覺不出來,就是通過身體的震動感覺到了動靜,猜著是大的。大力一邊幫我推肚子一邊說,哎呀媽呀,周子你可真倒黴,怎麼就攤上了這一遭,要換成我渾身不能動彈,早就急死了。我說,事情既然到了這份兒上,咱急也沒用,還是得考慮怎麼解決。說這話,我就覺下身一陣噗噗噗,臭味便彌漫了出來,心知這是出來了,便讓大力幫忙點根煙。他掏煙的功夫,我在心裏把事情思索了一遍,突然靈機一動,說,阿美會不會在那個大貝殼裏?溫老頭可是妖怪,把她縮小了藏進去,也很可能啊!大力把煙塞進我嘴裏,說這個……我們弄著的時候,往裏麵看了,除了粘著小螺螄,啥也沒有。不過隻看到了半截,再往裏太深,沒法看了,不想敲碎,怕萬一再有什麼用,興許在最裏邊?我說,嗯嗯,走咱去看一下,幫我擦擦屁股。大力拿起紙,把臉別到一邊,憑著感覺幫我擦了擦,而後又背著我,去往放大螺貝的房間,到門口時,他瞅了瞅門口的長沙發,嘟囔說黃輝跟阿龍怎麼沒在這兒看著?媽的倆家夥真不靠譜。說著,開門進了屋裏。一進門,大力便媽呀一聲,我定睛一看,就見地上躺一具幹屍,眼睛嘴巴全凹陷在頭骨裏,眼珠和牙齒往外凸著,整個兒一帶皮骷髏頭,而幹屍的旁邊,一個長頭發正麵朝裏伏在一人身上,發著滋滋的聲音。我們進門的動靜驚動了他,他猛一回頭,卻見它嘴角掛著鮮血,內眼角兩根觸須對我們胡亂甩動幾下,就想起身。大力怒罵一聲,把我扔在地上抬腿就踹,長頭發躲閃不及,被踹了個正著,頓時向後滾了滾,立刻爬起來想奪路逃,大力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腰帶,另一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掂到半空,口中低吼:你給我躺!長頭發正是去撒尿了的濤子,啪一聲,被大力摔得死狗一樣不動了。片刻後,渾身突然一抽,嗓子裏“咯咯”響,一顆烏黑發亮的圓頭便要從他口中鑽出來,我心知它一旦出來就難逮了,連忙喊,脖子!脖子!箍緊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