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山水有相逢(1 / 2)

雖然不太明白玄空為什麼這樣焦急,但我腦子裏卻直接冒出一個念頭:難道那老尼身上有寶貝?這真的不怪我鑽錢眼。這年頭,哪個人不是為了錢?所以我的思維也有一種慣性,那就是無論這廝聊什麼高大上,擺什麼酷姿勢,環保?公益?山區支教?對不起,都是為了利益,提高自己品牌知名度和為自己的履曆加分,好找一份工錢更高的工作。即便拐幾個彎,圖什麼內心的安寧,安寧下來的目的不過也是為了能讓自己安寧地賺錢。我看了一眼玄空的臉,發現她眼神飄忽,遊離不定,十指扣在一起,不停地搓,於是心思一動,說大師,您要有啥事兒,給大力他們吩咐一聲就行,這大熱天的,何必自己去奔波?玄空瞪我一眼,說,淫賊,不要跟我說話。你們還愣著作甚?快帶我去啊!紅波似乎聽出我有意圖,斜眼看我,搭話說,師太,您先別焦急,您跟大力先去等著,我去準備車,咱們就是再急,也得抬腿才能走不是。又對大力說,還愣著幹啥,帶師太去停車場。大力哦了一聲,說師太,您隨我這邊來。玄空此時顯然已經亂了方寸,說了個“也好”,便跟著大力往外走,紅波急忙走到我跟前,悄聲問:咋回事?我說,我也不清楚啊,瞅她這勁頭兒,那老尼姑身上指定有寶貝。紅波說,寶貝?能值多少錢?我說,這事兒也就是一猜,要真有寶貝,我覺得咱們不如想辦法支開她,自己去找,真要是那種特別值錢的,嗯?旁邊的老鱉說,可以可以,紅波,你跟大力帶她去兜幾個圈,就說走麻達了,我和小勇去堵龍子他們,到火葬場找找看。說著,他拿起手機打電話。紅波說,好的好的,說完也急忙出去了。我正揣摩老尼姑身上究竟有什麼,淨勇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說,咦……周施主,你怎麼能這樣呢!前麵玄寂師太的事兒我都忍了,現在你還想昧人家的東西?那啥,你跟我說實話,玄寂師太身上到底有啥寶貝,為何我卻沒見過?我說,這個事兒我真的就一猜,要不,你隨紅波一起走一趟,試試套下她的話?淨勇說,那可不行,我隻是好奇,並不貪圖甚麼,這個事情,我不可再摻合。說著,他扭頭走了。老鱉仍在對著電話低聲吩咐著,我躺在沙發上,不禁展開了聯想。半年前小貝找來那個東西冒充奎哥,現在麵前這個高智商怪物又似乎很吃醋,小貝跟它,定是有那曖昧的瓜葛。而那兩個女生的怪病,八成也和這妖怪有關係。其實我想的是,我該如何利用這些信息,搞到一票錢?想著,我不自覺地抬頭掃了邦子一眼,發現他爬在桌麵上,目不轉睛地瞪著我,那眼神中充滿了探測。我頓時一激靈,說,看什麼看?邦子嘴角上挑,說,你這癟三,定是又在想奸計。我說,別幾把瞎扯,再胡說揍你!邦子說,你倒是來啊,光說不練,卻嚇不到人。我說,喲嗬,你都落到我手上了,還敢這麼橫?正準備讓老鱉幫忙給他兩耳光,外麵突然響起一聲大吼:周施主,你的仇家找來啦,你保重吧我先走一步!我一激靈,登時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旁邊的老鱉聞聲,急忙跑出去,很快又回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周、周子,壞了,咱們修理的那家夥,帶人來弄咱了!我說,別急別急,咱們這邊現在有多少人?老鱉說,有三四個吧,都在黑胖那屋看著他呢。我說,他們有多少人?老鱉說,剛才沒數,你等著,我去數數看!說著,他跑出了屋外。過了一會兒,又過了一會兒,外麵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卻沒見老鱉回來。我衝著門口低聲喊,老鱉?老鱉?你特麼咋去那麼久?桌上的邦子噗哧一笑,說,小癟三,別喊了,他早跑了哈哈哈哈。我就想衝過去給他兩耳光,無奈身體不聽使喚,焦急下,我不自覺地連連往門口看,恍然間一個人頭突然出現在了門邊,往房間裏探了探,立刻縮了回去。我心裏一喜,以為是老鱉回來了,心思還沒落地,卻聽他在門外大喊:蠍哥,人在這兒呐,快來堵他!桌上的邦子樂壞了,四腳朝天趴在那裏說,呀呀,周先生這是咋了?怎麼愁眉苦臉的?我說,滾你媽勒戈壁。邦子說,悠著點,別氣出個三長兩短。我正想再找點犀利的言語罵他一番,忽然腳步聲近了,緊接著,那個蠍子男便手持砍刀進了房間。一眼看見我躺在沙發上,愣了愣,抿嘴衝我冷笑一下,又看了看桌上趴著的邦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我心知他弄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就想忽悠忽悠他,說別看了,就是這個家夥害的你。蠍子男一愣,說,啥玩意兒?我說,這是個妖怪,我們那天全被他迷了心智,金三哥也是被他害死的。蠍子男又一愣,扭頭看邦子,邦子衝他一瞪眼,說,看什麼看,難不成還想與我較量一番?這時候,門口又陸陸續續進來六七個人,個個手持砍刀,裏外都透著一股要打架的勁兒。蠍子男走到我跟前,嘴裏嘟囔著“馬勒戈壁”,握著砍刀在我眼前使勁晃了晃,說,你當我煞筆啊?你要真是被迷了心,咋就知道那天的事兒!我說,那天啥事啊?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蠍子男說,我去你媽勒戈壁吧,邊說邊給了我一巴掌,又指著我的鼻子說,你,等著死。我盡力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說,這是真的,你咋就不相信人?話剛說完,邦子突然搭腔說,沒錯沒錯,我的確是妖怪,你看。蠍子男聞言,扭過了臉,我也連忙扭臉看去,隻見邦子張開嘴,一顆花裏胡哨的圓頭從他嘴裏往外探了探,圓頭上針牙密布的大嘴一張,立刻又縮了回去,說,可看清楚了?蠍子男的身體微微往後撤了一下,扭身用刀指著邦子說,你……你特麼到底咋回事?邦子說,四月的時候,我給你打過電話,讓你去荔園賓館地下室會麵,可還記得?他此言一出,蠍子男頓時哇呀一聲,說兄弟們,先砍死這個東西!說著他率先揮起刀,朝著邦子招呼過去。我心裏納悶,這個家夥到底搞的什麼鬼?念頭剛起,就見邦子爬在桌上突然一轉圈,將摽著的雙腿去迎砍刀。哢嚓一聲,兩截殘肢滴著腥臭的汙血滾落在地,殘肢斷麵處,幾縷黑色的形狀頗像柏枝的軟肉線劇烈抽搐幾下不動了。我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家夥是要學螃蟹,正想提醒蠍子男再照著胸口給他來一刀,忽發現那東西已經從邦子的嘴裏鑽了出來,所過之處一股股黑霧轟然奔騰,房間裏頓時充滿了濃濃的桐樹汁似得臭味,我隻聞了一口,就覺腦仁脹痛,像被人用手攥著狠捏一般,眼前一黑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