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和幾個西裝男戰兢兢往汙龍身邊湊,用手中的砍刀去戳它,戳了一下沒反應,說,這家夥看來是不行了啊!寬子說,快快快,用繩索將它綁個結實!大力說,快快快,快拿繩索過來!紅波這時候也精神了,捂著胸口四下掃描找繩子,發現沒有,就想進堂屋去拿,一個西裝男說,廚房有,繩子在廚房裏!於是他又轉而往廚房走,剛走到門口,地上那個被汙龍寄生的西裝男突然渾身一抽,淨勇眼疾手快,又沾了清水甩它一記,它卻沒任何反應。大力用砍刀推了推它,還是沒反應,小心翼翼地把它翻過來,擰著它的腿,似乎想學玄空師太那樣給它摽起來,由於腿骨的韌性,卻怎麼也摽不住,急得大吼一聲,你給我老實點!就聽咯嘣一聲,似乎是把大筋搬斷了。寬子說,你慢點,別把人弄傷了!大力不好意思地說,嘿嘿,反正被鑽進去也活不成了,沒事,沒……說到這兒,忽然一愣,又說,咦,地上怎麼有個洞?他此言一出,我頓時產生一股不妙的念頭,說,什麼洞什麼洞,快看看是不是這東西想跑!說著我急忙湊到近前,發現被汙龍寄生的西裝男原來躺的地麵上,赫然一個拇指粗的孔洞,而西裝男的褲子,也爛著一個口。淨勇操著濕答答的剪刀走到近前,說,咋了,它還不老實麼?我指了指地上的洞,說,它已經跑了。這時候,紅波拿著繩子回來了,嘴裏說著他以前在老家時候,學過一個什麼結,隻要捆上就掙不開,到近前見我們都皺著眉,又一看地上的洞,說,咋,它……跑了?大力說,嗯嗯,跑了。紅波說,咋搞的?連個人都看不住?大力說,馬勒戈壁的……寬子爬到輪椅上,搖著輪子駛到近前,說,這個事兒鬧的……我剛才還盤算押著它去換段少爺跟林先生,這事兒鬧的……眾人掏出煙一邊抽,唉聲歎氣了半天,我恍然發現小貝沒吭聲,扭頭四下環顧,看到地上的兩半截小狗,對它說,小貝?你還在它身上麼?卻無人回應。這時候西屋差不多也已經燒光了,不知道誰報的火警,消防車呼嘯著趕來,住在堂屋樓上的段家工作人員紛紛起床,我看見安娜,走到她麵前說,剛才院子裏的事兒你看見了吧?安娜點點頭,說,我是小貝。我說,嗯?你剛才去……安娜打斷我的話,說,走回屋吧,我給你解毒。我有點莫名其妙,點著頭說,好好,咱們走,但是我的褲襠……安娜說,沒事,腫了也一樣能解,隻是疼一點罷了。我說,哦……說著,二人來到了堂屋樓上,隨便找了一個房間,我到衛生間洗了洗澡,剛要開始試著辦事,電話突然嗡嗡震動起來,拿出一看,是大力。接通後,大力在電話裏說,周子你去哪兒了?活瘋師傅醒了,說要乘勝追擊,現在就去搗那東西的老巢!我說,怎麼搗?咱們又不會潛水。大力說,活瘋說找人把那一段截斷抽幹,下去搗!我說,這個……找人也得一段時間吧?先等下,我一會兒下去。說完我掛上電話,忍痛和安娜嘿嘿嘿了一通。完事兒後,安娜說,先生,你可不可以阻止他們不要去抓馬公子。我說,嗯?安娜說,它以後恐怕都不敢再找你的麻煩了,你不如饒了它吧。我說,這個……我說了不算啊,段少爺還在它那裏不知死活,阿美也……安娜說,哦,好吧,我先去睡了。說著她起身穿上衣服出去了。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試著感覺了一下,有沒有與往常不一樣,什麼也感覺不到,又照了照鏡子,看看汙龍說的那個黑青氣還在不在,發現還是跟昨天照鏡子時一個屌樣,看不出所以然,便作罷了。穿上衣服下了樓。大力等人在樓下,一人拿了一罐紅牛,邊喝邊談笑風生,活瘋腿上裹著紗布,與消防隊長模樣的一個人正在說著什麼。我走到近前,寬子從地上的紙箱裏拿出一罐紅牛丟給我,說,周子你剛才幹啥去了?我說,哦,洗了個澡,咱們現在就去麼?寬子說,活瘋師傅正在跟隊長商量,租一輛消防車,把他的那個寶貝泡在水罐裏對付那些東西,商量下來立刻就出發。我說,那行,那行。說完,我點了一根煙,看著被燒成焦灰的西屋,溫老頭的屍體應該也已經燒沒了,倒省的再去火葬場。天亮了一會兒的時候,活瘋終於談妥了,他似乎在這個城市頗有人脈,打了幾通電話,便把截斷河水的事情搞定了。我們坐著消防車,一路開到臭水河邊,發現河邊依舊人跡稀少,黃大功的化工廠裏仍是有工人在吵嘴,卻不知給他們發工資的廠長已經見了閻王。大約快到中午的時候,河水抽幹的事總算搞定了,用的方法是:把不遠處的上遊水壩落下來,待下遊的積水流得差不多了,從鐵架子這邊的橋上往下丟裝滿了石子的沙袋,一連丟下去好幾卡車,又用抽水機把剩餘的積水抽幹淨。於是河床終於露了出來,真是一個大寶藏,什麼垃圾都有,碎布瓦礫爛皮革,輪胎酒瓶糟襪子,我居然還看到了幾隻大大泡泡糖的塑料盒。垃圾上蒙著一層烏青色的淤泥,活像蘸著什麼醬,原本就非常刺鼻的臭味,此下更是洶湧澎湃,聞都不用聞,直往鼻孔裏鑽。也不知道是臭味太濃,還是大家以為在施工,偶爾有人經過,卻無人圍觀。活瘋找了幾個膽大的壯漢,穿著長筒膠靴,抓著繩索下到河床上尋找,在河心處發現一口老井,壯漢不敢下去了。我和寬子大力紅波四人惦記著林美,寬子行動不便,於是我們三人便帶上防毒麵罩,忍著惡心下到了井中,腰上扣著繩索,繩索的另一頭綁在岸邊的榕樹上,十多個人看著呢,一有不對勁的情況,立刻把我們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