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想著今日朝上之事,將近一年的戰事,已經讓國庫空虛了,國庫無銀便如無下炊之米,有大臣提出,複行捐納製度,所謂捐納製度說直白點就是讓富人們以錢買官,他雖知用人當用賢,可麵對國庫的空虛,他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玄燁無奈地輕輕搖頭,朝廷公然賣官,一場叛亂要將朕逼到什麼地步呢,不對,與其說是朝廷公然賣官,不如說是朕在賣官,大臣們在等著朕的決定,如果不納捐,國庫空虛,又拿什麼去發軍響,拿什麼去獎勵英勇殺敵者呢?他這個皇上當得好無力啊,想到這裏玄燁重重地歎了口氣。
榮兒的眠一向很輕,她感覺到有人在身畔,緩緩睜開眼睛,床略蹙眉低頭的人是皇上,榮兒想到自己的孩子,開心地喚道:“皇上……”
玄燁聽榮兒喚,忙看向榮兒,含笑問道:“是朕把你吵醒了嗎?”
榮兒笑著搖搖頭,“沒有,是榮兒和皇上心有靈犀,知道皇上來了,便醒了。”說著話榮兒便要起身。
玄燁笑著輕輕按住榮兒,“不要起來,躺著,好好休息。”
榮兒聽話地躺在床上看著玄燁,臉上染上了紅暈,羞澀的低聲說道“榮兒又有了皇上的孩子。”
玄燁看著榮兒臉上的紅暈笑著說道:“是啊,朕一知道便來探望你了,聽說你染了風寒,好好照顧自己。”想想榮兒跟著他已經有八年了,可是每到兩人獨處時,臉上仍會泛起羞澀的紅暈,這紅暈會讓玄燁相信這八年來,榮兒沒有變,依舊如當年一樣。
“皇上的眉頭又是皺著的,皇上又有了煩心事,是因為張常……張樂琪嗎?”榮兒想起了張樂琪已經被撤了封號了,忙改口。
“沒有,她受到了懲罰,朕也沒有必要去耿耿於懷,朕在憂心朝事。”玄燁輕聲說道,有手輕探了榮兒的額頭,還好並沒有高熱。
榮兒點頭說道,“是南方又有讓皇上煩心的事兒了。”榮兒心疼地雙手輕輕握住玄燁的手。
玄燁反手握住榮兒,感受著手中那雙柔胰傳給她的溫暖,輕聲說道:“是啊,朕沒什麼好瞞你的,朕隻是覺得朕這個皇上當得不合格,被敵人一步步緊逼卻找不到破敵的有效方法,朕真怕哪一天被逼得沒了退路,到那個時候該怎麼辦。”
“皇上您自己也說了,您隻是暫時未想到破敵的方法,但榮兒對您有信心,您一定會想到的。”榮兒不懂戰事,她隻知道,她要給皇上信心。
“嗯,也許吧。”玄燁起了身站了起來,在屋中來回地走動。
榮兒也坐起了身,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看著玄炫,她知道他又在思考著什麼事兒了。
許久,玄燁輕聲說道:“國庫告危,有大臣建議納捐籌銀,可這官員任免朕認為當以才任用,科舉考試方能得朝廷可用之才,朕的心很矛盾。”玄燁略一思索接著說道,“朕在想國之策,無外乎考慮兩點,其一,為長遠策,可能初時效果不大,仍堅持之,日久方可見效;而其二,為眼前策,此策長遠也許有弊,但卻可解決眼前之困。朕想也許真的不能武斷地說當以長遠考慮還是以眼前而考慮,而該視時而定。就比如這捐納之策,於長遠來說,禍國害民,無一點益處,但卻可解決眼前國庫空虛的危勢。”
榮兒笑著插話道:“******,當前乃國家存亡之危,所以當考慮眼前策,對嗎?”
玄燁輕輕地點點頭,“可朕又在想這捐納之官若上任後不能為民辦事,反而激起民憤,那是否又如搬石砸自己之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