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闖禍(1 / 2)

經過一路奔波,阿裏克斯曼回到自己的家中。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布洛寧與他的妻子也都早早回到了這裏,雖然這並不是他真正的安排,但有他們的存在至少讓他能夠設法淡化那段並不愉快的旅程。晚上,三個人一起在餐桌前共進晚餐,阿裏克斯曼的胃口並不好,但隻能盡可能壓製自己的這種感覺。並且在灰暗中,光線不光讓餐食變得模糊,表情上也更不好辨認。但唯獨這種情況,才是讓一個人選擇逃避的最佳良策。“在你叔叔那玩的愉快嗎?”“當然,父親。”布洛寧說道,“叔叔很重視我,並且還特地抽一天時間陪我出去打獵。”“成果怎樣?”阿裏克斯曼問道,其實他並不在意結果。“收獲很少。”布洛寧用牙齒撕掉一塊肉,很小的一小塊,在他的嘴裏咀嚼,仿佛不是在嚐這東西的味道,而是用出試圖咬斷繩子的力氣,對於阿裏克斯曼來說這並不是常有的事,大概這孩子在弟弟那裏受到刺激了吧?阿裏克斯曼一直知道他弟弟的作風,盡管他們是有著純粹血緣關係的兄弟,兩人在某些地方都有很大的不同。但他因為明白卡蒂姆的作風,因此並不覺得這件事會有什麼壞處。“怎麼回事?”布洛寧想了想,“大概是那塊荒野太荒涼了吧?”阿裏克斯曼喝了一口碗中的湯,“荒野就是這個樣子,你原本就不能報什麼希望,事實上如果你選擇在專門的獵園捕獵,你的心願就會很簡單達成了。”“其實我並不是為了要打些什麼選擇出去,我又不需要什麼方式來發泄自己。”“但是我感覺你一直以來都在不滿,是什麼讓你覺得這世上對你不公呢?布洛寧。”他記得拉赫曼在離開前曾對他說過布洛寧的事,他可能太介意自己不能習得魔法的這個缺處,因此懷恨在心。正因為如此,他勸說他要多多注意他的情緒,讓他將這種想法盡量釋放出去,不過顯然,這種效果並不明顯。在這一刻,布洛寧的眼中似乎突然塞滿了緊張,盡管阿裏克斯曼並不是故意要找他的毛病,這大概是他的一個失誤,是他找錯了場所,這裏並不適合他們暢談這種事,即便是他的母親,恐怕也有些接受不了阿裏克斯曼對布洛寧的評價。這時,她正在用那雙溫存的眼睛看著他,每一次遇到這種眼神,阿裏克斯曼就會覺得自己與孩子的溝通變成了很明顯的訓斥。安妮雅會覺得疼愛孩子的隻有她一個,這一點是自從索尼婭離開這個家之後在她身上莫名其妙產生的。“我沒有。”布洛寧說道,“或許是這種身份會讓您認為我就是天生不滿的人吧。”這是一句挑戰他的話,但阿裏克斯曼並沒有預想中那麼生氣,但這句話讓安妮雅瞬間轉變了態度,“布洛寧,你在說什麼呢?”布洛寧從椅子上站起來,隻看了一眼,想要就此躲開。可正在這個時候,餐廳的門被推開,一個人從外麵走進來,是塔利斯師傅。布洛寧看到對方的出現,即刻坐了下來。“陛下,有您的書信。”塔利斯蹣跚的身體在逐漸前移,像一隻拖著巨殼的蝸牛。“是從南部王國來的。”南部王國?有趣。阿裏克斯曼把信拿過來,然後將信打開,塔利斯順手將一串燭光推到他的眼前,然後便告別出去了。書信很簡單,而且確實是他弟弟親自寫成的。但是內容上,卻令他吃驚。他沒有說什麼,但表情上已經很明顯的表現出來。“怎麼了,信上說什麼?”阿裏克斯曼看看安妮雅,總想從她的麵孔中看出些什麼,“你們是哪一天回來的?”“昨天。”“怎麼回來的?”“馬車。”馬車?“你是怎麼了?看你的臉色有點不對勁啊。”“沒有,弟弟在信中隻是問候了一下你們是否安全到家。”“這又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們又不是孤兒寡母獨自前行。”阿裏克斯曼點點頭,然後將信收起來,“布洛寧,一會兒來我房間,我們需要談一下。”大概從信到來的那一刻,他就應該看到他孩子的臉上已經變得緊張起來,隻是他以為他還在為曾經的問題困惑,如今,他又製造了新的問題。而他顯然是心知肚明的,不然,他則會繼續解釋什麼。一直以來他一直對自己的孩子充滿信任,然而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對自己撒謊的呢?阿裏克斯曼已經不記得了,隻要是涉及到過去的記憶就會讓他頭疼。他對待他一直都很仁慈,而布洛寧也並沒有讓他失望,有時候他甚至找不到訓誡他的理由。所有的東西都是經過他的交代,然後由布洛寧執行。他從這些事務上學到了一些東西,但這些事的壞處就是自己總是被安妮雅指責並不像一個真正愛孩子的父親的所作所為。真正的父親怎樣呢?阿裏克斯曼猶豫了,他愛他,也愛他的女兒,但他們經曆的並不是向別的孩子一樣的生活,快樂顯然並不能決定一切。當一切都付諸寧靜,他早早回到了房間,在休息的時間中等待布洛寧準備好,以便向他解釋他的所作所為。而布洛寧也並沒有讓他久等,大概是仆人將餐桌收拾好的那段時間,他便整理好情緒出現了。“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讓你來的原因吧。”阿裏克斯曼說。“我知道,隻是我不知道叔叔是怎麼說的。”布洛寧說道。“坐下吧。”阿裏克斯曼說,“如果你把事情解釋清楚,這還不是個致命的錯誤。”“真的嗎?”布洛寧立刻說。“先坐下。”阿裏克斯曼示意他,“我先問問你是怎麼把她帶過來的?”“你知道我到叔叔那裏,帶了許多東西,還有許多箱子——”“我知道了,是一個長住的打算。”阿裏克斯曼說,“你叔叔說有衛兵看到你將他唯一的女兒偷走,我想既然你有這麼聰明的想法,就應該有辦法做到不讓他們看到吧?”“我是那樣想過,但如果我真的那樣做的話,就代表我真的是把伊萊莎偷走了,我隻是想光明正大的邀請她過來而已。”“但是請她來的是一隻近乎封閉的箱子,而不是裝人的馬車。”“我沒有把她裝進去,我隻是用箱子把她圍在中間。”“我們的士兵沒有發現?”“我在天還沒亮的時候把她藏進去,我告訴他們這是叔叔送我很重要的禮物,必須用性命來保護。所以他們隻管保護,圍在周圍即便覺得裏麵或許有什麼動靜也看都不看一眼。”“很聰明的辦法,不過這不是我們的待客之道。”阿裏克斯曼說,“有了這一遭,我就必須為伊萊莎的安危做出解釋了。”“您要把她送走嗎?”布洛寧站了起來。“這正是我真正要問你的問題,你先坐下。”阿裏克斯曼很累,而坐著是讓他們盡可能平等的一個重要方式。布洛寧應他的要求坐了下來,“您想知道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把伊萊莎帶來?我想你肯定知道你叔叔將伊萊莎視為那個城堡的一部分,你將她奪走,就等於成心惹他生氣。”“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伊萊莎給我的理由讓我沒辦法拒絕。”阿裏克斯曼並不感到意外,布洛寧並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尤有一點,就是他的善良,這份善良會讓他忘記許多既定的東西,包括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或者是這世界原本建立的秩序。“也就是說伊萊莎讓你帶她走的。”阿裏克斯曼帶著平靜的口吻說,“你的母親不知道這件事吧?”“不知道。”布洛寧說,他等候了片刻,“您難道不問這個理由是什麼嗎?”阿裏克斯曼看看布洛寧,“我不覺得我知道這個理由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處,而且這是你的事情,布洛寧。如果你的叔叔來找我麻煩,我也可以以不知道這個理由來盡量推脫。你是個孩子,他不會找你麻煩,但對我就不一樣了,你能明白嗎,布洛寧。”“我明白。”“那麼我現在問一下,你對自己所做的事情後悔麼?”“我問過自己很多次,但是隻要我一想到伊萊莎就再次堅定起來,也許事情並沒有她描述的那麼令人悲哀,這證明我做的事情也不一定就那麼罪惡。”阿裏克斯曼看看他,的確,從他的眼神中暫時看不出別的什麼。他對此很堅定,阿裏克斯曼不想追究這件事,有這個事情的存在,或許會讓他忘卻那件事。“不錯,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寫信回去,澄清事實。”阿裏克斯曼說,“承諾伊萊莎會在這裏得到妥善的照顧,但其他的事情我就不好說了,他可能會直接找過來,然後將伊萊莎帶回去。”“那我該怎麼辦呢?父親?”“我會在近幾天外出一趟,一邊是躲避他這個風頭,一邊還有一些事要辦。”阿裏克斯曼解釋說。“我不是說您,我是問您我該怎麼辦?”“這就要靠你自己了孩子,你既然做了這個選擇,就得明白地考慮所有可能發生的狀況。保護女孩的夢想很美麗,但是實現起來顯然不是那麼簡單的。”阿裏克斯曼似乎對此多說了一嘴,這讓布洛寧臉紅起來。“是你自己想辦法,還是我直接將伊萊莎送回去?你應該可以想象她回去之後的結果怎樣。”“不要!”布洛寧大聲說,但明顯底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