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我了,快!你們去牽馬,一個人去把瘋了的隊長拉回來,我把繩子捆好隨後就到!”三個士兵笑笑,然後便忙碌起來。自他們追上隊長的時刻,這位捆繩子的好險已經脫離了所有人的視線範圍,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停下,抱成一團,對後麵吼道:“你不是說你會跟上嗎?快點!”盡管身上的怨氣縱橫,但他還是選擇加速跑了幾步,然後跟上了繼續前行的隊伍。他將繩子放到馬背上,三個人並排,兩個人在外環,兩匹馬在中間,平時在濃霧裏養成了習慣,使得他們即使在眼睛可以看到巨大範圍的時候也選擇了以這樣的形式行走,生怕自己會在沒有繩子,又意誌薄弱的時候掉隊。“真是太好了,天氣晴朗起來了。”一個士兵說道,暫時沉浸在這短暫的歡愉中,甚至於已經將歸程完全遺忘了。“也許,在那孔明之處,就是我們所要找的室外桃園,你們可以想象一下那裏的人民究竟長著什麼樣子,他們被隱藏在迷霧中,是不是皮膚就變成了白色,或者說比我們的膚色更淡一些?”這並不是多姆的風格,但此時此刻,他不知道因何竟對大家講解起來。“也有可能依舊是荒山。”作為為數不多的能夠把憂思延續到現在的人,多姆知道他是誰,他並沒有將頭別過去。他們繼續行走,不知何時,地麵變得更加平坦了,巨石的表麵上隻現出或大或小的類似平麵的凹陷,同樣也有相似的凸起,周圍依舊散落了石塊,好像是有人將其震碎了一部分似的。同時,他們眼見的地方,武器也由全部的薄紗變成了絲絲縷縷,在那絲絲縷縷之外,則是純粹的空氣。當然,水聲也變得異常響亮了。“快跑幾步!”多姆發話說,他以近乎瘋狂的腳步向前麵跑去,遠遠的看去,前麵一定是一條大河,大河上亦有層大概是浪頭激起來的水花,最終,水花也形成濃霧,就鋪展在河流上方。就在多姆正要接近那條河流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一些異狀,然後,迅速地停了腳步。突然騰空而起的心悸讓他有些難以忍受,全身酥軟的感覺越發分明。“這——這,不會吧?是條峽穀?”幾個士兵也跟進了,他們站在懸崖邊上看了看。的確,這是個峽穀,而且還是十分陡峭的峽穀。在峽穀中間蒙著的不是水激起來的浪花,而是自然形成的濃霧,或許在穀底看,它們更像是一塊塊輕飄飄的雲了。他們向下俯瞰,雖然在崖壁的外圍有那麼一塊清朗的區域,但他們還是看不到底。從這裏往遠眺望,也一樣看不到峽穀的盡頭。多姆悲哀的直接跪在了地上,“怎麼會這樣?”他知道自己在臨走的時候已經做好充足的準備了,有可能這一場旅程並不會有什麼發現,也有可能他們都要死在這裏。相比後者,前者其實要好得多。但是,多姆始終不知道自己在回到屬於自己的那塊地方的時候,該說些什麼。“在這裏紮營吧,我們今天在這裏睡上一晚,明早我們回家!”好幾個士兵表現出不可思議的樣子,隻有一個說出了話,“隊長,我們不順著峽穀繞繞看了?”隊長看看他,好幾次他們以為多姆真的要這麼做,可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不,我們回去。”夜晚,多姆睡得不是很熟,一方麵,他剛剛值完夜班,另一方麵,這地方也的確足夠潮濕的了。白天這裏有著幾絲風,夜晚風就全部銷聲匿跡了,這讓空氣也變得相對炎熱。但同樣的,這裏的靜謐又太讓人不安,黑色的帷幕籠罩所有區域,多姆隻要一躺下,然後再起來,睜開眼就會發現自己已經迷失了方向,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感覺,明明在漆黑的夜裏他沒有任何可以參照的東西,又如何知道自己偏離了方向呢?過了一會兒人,他才聽見,有些鏗鏘有力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就像什麼東西掉在地上一樣,不過,那聲音卻極其漫長。再一次發聲,多姆便跟著士兵們全部都倒在了地上,所有人都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