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相碰的機會一下子噴薄而出。布洛寧感到了些許壓力,他那看起來要比貝拉德法杖沉上許多的巨劍在他的法杖下得到了有效的抵製。排除貝拉德使用的那些粗陋的閃躲姿勢不說,光是他弄出的每一個把式就讓布洛寧有些忍俊不禁,但隻是這些動作,卻讓這個經過眾多著名劍士調教出來的優秀學徒犯了難。他或許並不知道貝拉德這種姿勢是來自於生存的招式,是他最初用來躲避野獸的方法。多少年來,人自問隻是將自己的技法用於對抗同種生物,畢竟讓別人失敗的感覺很好。但光是這樣,總歸還是沒有進步的。原本隻是試探,布洛寧的每一次進攻都顯得力道不足,至少對於貝拉德來說正是如此。因此布洛寧加強了力量,連表情也發生了微變。貝拉德知道自己接下來就要小心一些了。果不其然,當下一次布洛寧的劍落到他身上的時候,他不光受到了力量的壓迫,甚至也感受到了一股恐怖而壓抑的死亡氣息,這氣息盤旋在他的頭頂,讓他突然開始為這周圍的一切生命產生了憂慮。這也許是錯覺,也許是幻想,人的恐懼總會給人帶來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而在這些想法之間,最恐怖的有時候並非死亡本身。布洛寧開始竭力進攻,貝拉德在笨拙的防禦。盡管布洛寧對他說了他不可用魔法,但他還是為自己的身上弄了一個屏障,他不希望最終他麵臨失敗時,會代表著他真正的滅亡。如此說來,他所做的一切就都失去了意義。盡管他心裏依舊有一定底氣,但他還是將勝敗看得很明白,此刻,不僅僅是他故意要敗給布洛寧,即便不是故意的,他恐怕也難以得勝。既然這樣,至少不該留有遺憾吧?貝拉德想著,也用盡渾身解數,去盡力招架布洛寧的每一次進攻。這場對戰並不平常,沉睡中的守門人睜開眼,並站了起來。但是它並沒有參與到這場爭鬥中,想必是它的主人也不願如此,又或是有另一種約束的力量在控製著它。森林難以保持平靜,天空也變了一個樣子,整個世界都一種無法平定自身的姿態在波動著,在如果,此時的布洛寧跟那些死靈有著同樣的弱點,貝拉德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試探一下。但他不打算這樣做。戰鬥就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貝拉德越是拚盡全力,布洛寧越是表現出不同於自己先前的模樣。布洛寧的極限在哪裏?貝拉德也不知道,這番毫無邊際的力量正是貝拉德無法體會到的。可那股恐懼,卻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了。正當貝拉德在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布洛寧的一劍恰好刺入他的腋下,當這把劍抽出來時,衣服和鮮血也隨之破裂湧出。貝拉德隨之倒地,一股劇痛很快蔓延至他的身體,在他以為自己不再會經曆任何痛苦之後,這種感覺還是頭一次。他將衣服扒開,看見那被劍割裂的皮肉綻開了一張仿佛染了黑色嘴唇的巨口。而直到這時,布洛寧才仿佛剛剛明白了什麼似的,將劍丟下,並跪在地上查看貝拉德的傷勢。“這沒什麼的,比我受過的最嚴重的傷要好得多。”“對不起——”布洛寧說,“我——我一時沒有控製住自己——”“難道這不代表了什麼嗎?布洛寧。若你不認為這股力量是最初的始作俑者,它就一定會讓你變得不一樣。”“不,不!”布洛寧沉思了一下,“難道說這是你——”“沒錯,我是在試探你,但結果是你輸了。布洛寧,你現在並沒有控製自己的能力,黑暗的能量拓寬了你的自信,你得看清自己,按照應有的速度進步。”貝拉德說,“好了,現在你不必留在這裏了,還記得蕾雅創立的村莊嗎?我相信你不會介意我所做的這一切,去找他們,幫助他們做一些好事。盡管這也許並不會讓你的心境變得寬鬆一些,卻是你應該做的。”就這樣,貝拉德將布洛寧從這裏驅逐了出去,布洛寧沒有回頭,也沒有留下任何道別的話。他似乎在思考,在想著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發生的。貝拉德捂著自己的腰部,血依舊向下淌,但痛苦稍微減少了一些。他回到那扇小門,守門人對他說,“你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將他趕走是最好的選擇,否則到時候我們一定會多一個敵人。”“你可曾想過我是否願意做這件事?”貝拉德說。“不願意的事情你做了很多。快去用巨木之心的清泉清洗一下傷口吧!”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