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甚至連露出的皮膚之處也是黑色的。這就是操縱者?貝拉德借用鳥兒的眼睛去看,為什麼隻有他一個?雖然死靈王並沒有回複他遠遠傳來的疑問,但守門人似乎也對此很感興趣,它向他提出了貝拉德想要探求的疑問。“好久不見了,艾維克。”它說,“怎麼沒見到你的四個兄弟?”“與我作戰的膽小鬼躲起來了,膽子都不比那隻小鳥。”死靈王指著守門人肩頭上的鳥兒說,鳥兒隻是閃爍了幾下小腦袋,仍舊站在守門人肩頭。“對於這一點,你的幾個兄弟或許也一樣。因為懼怕來到這裏,所以早早地躲起來了吧?”“對於王者,從來都是獨一無二的——我不需要那些兄弟。”守門人點點頭,“所以他們真的躲起來了?真是難以想象,你們這些兄弟的感情一直是我們唯一尊敬你們的地方,現在你竟然將這一點優點都拋棄了。”艾維克向著小鳥看了一眼,盡管從鳥兒的視線中看不到這個家夥的眼色,但冷冷的震顫還是透過這個動作傳遞過來,貝拉德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有人從這場遊戲中使了詐,有人破壞了這裏麵的公平——所以它們的犧牲是讓我來平衡這場戰爭。”“平衡?他們死了更好!五個人欺負一個孩子才叫人唾棄!”守門人向外麵吐了一口,在地上形成一塊很大的黃色樹脂。“經曆過上一次戰爭,亞古安已經失去了與我們直麵的膽量。是他將希望寄予一個毛頭小鬼身上,而你也看到了,這就是他玩弄出來的最後把戲,嘿!”艾維克的嘲笑讓貝拉德心痛,“看來,你才是我所麵臨的最後一個敵人了,是嗎?”“隨你怎麼想,我站在這裏已經等待你多時。本想拿你的幾個兄弟出出氣,如今它們不能上場也好!”守門人已經做好了把式,這個輕微的動作驚起了鳥兒,貝拉德原想聽到更多的信息,但在戰爭再次開始的時候,他似乎無意再聽下去了。曆史之流在他的頭腦中混合,一切故事都在以讓人預料不到的狀況發生。死靈並不可怕,隻是簡單地痛苦一陣,他安然死掉就結束了。他便不必承擔這些責任,並且,他也沒有必要帶著自責和怨恨死去,因為他已經盡了全力。可現在的他,總覺得事情還缺少了什麼,不光曆史和時間線並不完整,問題和結果不完整,甚至於他所看到的這些東西,以至於整個世界都不完整。如果不將這些東西弄清,貝拉德知道這才是最令他遺憾的。從一開始,貝拉德就是懷著各種謎團向前走著,有一段時間,他忘掉了很多問題,但這些問題最終還是沒有得到解決。他為自己的征途找到了一個正式而正義的緣由,但這不是全部,不是解決所有問題的全部……如果現在就結束的話,他的生命中顯然出現了許多不必要的東西,某些感覺,某些多出來的知識和事物,並且,他僅僅跟索尼婭上了一次床——這也許就是生命所必須經曆的途徑,貝拉德心想,沒有人是不含著滿心遺憾離去的。在他說服自己接受眼前的落敗的時候,守門人已經結束了它的使命。這場戰鬥發生的是如此之快,讓人在還沒有怎麼覺察就已經結束了。“那麼,接下來會怎樣呢?那個叫艾維克的會闖進門來,我是會被當做俘虜、還是被直接殺死呢?”貝拉德想,他感到渾身被一股無力纏繞,然後倒在了泉水當中。也許是他沒有意識到,也許是他不想帶有這種意識,水麵將他完全撐起來,甚至連一點漣漪都沒有。他放下法杖,將他擱在一邊,什麼都不想地痛哭起來。從這裏能看到正上方的天空,那雲雖然是灰色的,可是很美,很漂亮,也許正襯他現在那悲痛的心理。他的眼淚從眼睛中奪眶而出,很久很久都難以實現的夙願,到現在隻剩下什麼都不在乎地流下幾粒眼淚。眼淚像雨水一樣落到那靜止的泉水中,泉水清澈無比,眼淚中摻雜著雜質。這些雜質顆粒一點點沉澱,最終沉到了水底那薄薄的水草上麵。貝拉德被迫割斷了自己與這巨木之心的聯係,此刻,他隻是自己,等待的一個人的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