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索尼婭,這——”貝拉德含糊地說,不知道索尼婭為何會突然想到這個辦法,但無論如何,這個解決方法都十分唐突。“一直以來聖殿就立在這個地方,索尼婭。”貝拉德說,“它的曆史比我們兩個甚至於所有其他人的記憶都長。即便我們知道聖殿建在這片森林之上,但我們並不知道他們這樣做的意圖,也許是好的,也可能是壞的,我們現在一點都不清楚。”“你看起來並不相信我,貝拉德。”索尼婭帶著沉重的語氣說,“這也難怪,你被迫做了將巨木之心毀滅的決定,而我又要帶著想法,將這塊地方翻個底朝天。沒關係,這件事的責任不需要你來承擔,即使有人怪罪的話,這也都是我的主意。”“是瑞卡麗娜女王這樣告訴你的?”貝拉德說。“不,這完全是我自己的決定。”那麼這個決定就是完全不加思考的了。“我不想說太多你不愛聽的話,索尼婭,但我們今晚才剛剛回到這塊地方,我們若要了解情況的話至少也需要調查一下,比方說至少將這地下的整個脈絡弄清楚再做決斷。”“你或許不知道,在你的事情還未果之前,我已經對這裏調查過了。”“哦?”貝拉德有些不可思議,“什麼時候?”“我親眼看見聖女城與其它地方的不同之處,盡管世界各地都顯現枯萎的跡象,唯獨這裏,是生命不息的。”索尼婭十分肯定地說。貝拉德不知道對方提出的的到底是什麼事情,他一點證據都沒有,似乎無法用事實來反駁她。但索尼婭所想的的確是一件頗為可怕的事情,這件事如果這樣草率地付諸實施,可能會早遇到不可挽回的後果。假如說整個聖殿與生命之流是一體的呢?它因何沒有遭受到死靈的入侵和踐踏,原因他並不清楚,但或許這正是他們需要解開的謎團,但索尼婭一心將其拆除,也就等於是直接摧毀了他要將其調查清楚的線索。一切來源都勢必有著其存在的價值,也許不光是他對這座聖殿有著莫名其妙的眷戀,大概這裏的所有人都是。在遭遇到大災大難之後仍舊完整保存的,人們希望看到的是讓它不斷繁榮下去,而不是慘遭拆除。索尼婭的說法傷了他的心,如果將其說出去更傷了那些慕名回來的信仰者的心,貝拉德不相信她對這些建築以及女王已經喪失了感情,按理說她應該是對這裏感情最深厚的一個人。為何她要做出這種打算呢?難道說她因為傷痛而走了極端?作為一個愛人,貝拉德知道自己應該第一個站在索尼婭身邊給她慰藉,並且告訴她這是個應該慎重思考的問題。可是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能尋著線索,用婉轉的解釋來促使索尼婭明白,整件事情的錯誤之處。“你看到了聖女城的生命不息?”貝拉德說著,順便問了起來,“你看到了什麼?”“我看到綠油油的小草長滿了聖女城的城外——”貝拉德本以為索尼婭會繼續說下去,可目前為止,她說的就這麼多了。“這,看起來的確是與其它地方不同的。”貝拉德說,“即便是巨木之心在遭受毀滅之後,生命也隨之走入了消亡。老實說,那裏的一切都沒能幸免,就算是依舊顯現出油綠色的小草,也從根到梢的被索取了生命。不久它們就會像我們現在腳下所踩著的土地一樣,陷入枯黃。”“我明白你心中所想,貝拉德,我也知道我無法說服你,可是——”索尼婭凝望著他,眼睛中塞滿了柔情的眼淚。貝拉德的心一陣沉痛,他擔心索尼婭毫無理由卻固執己見的結果得到勝利之後,用的並不是說服他,而是來自於一種愛的脅迫、柔弱的目光、甚至乞憐的眼淚……他可不希望自己陷入到如此荒誕的毫無原則的境地中。“既然你找不到理由,那就至少聽聽我說的話吧,索尼婭。”貝拉德在申請對方的同意,索尼婭雖不想聽,卻也不想拒絕他,她微微點了點頭,心不在焉地聽對方繼續說。“雖然我對聖殿或聖女城的了解不多,但我確乎是見證了一些巨木之心的發展的,這是我直接從巨木之心當中尋找到的證據。而有一些,讓我也感到難以置信,可這的確是一個事實。”貝拉德嚐試性地做著解答,這些話沒有人告訴過他,但他很傾信自己所說的十有八九都是事實。“巨木之心一直以來都承載著將五個死靈王囚禁於凝寒之塔的巨大責任,它是讓這些家夥保持安靜的力量之源。在這世界上的一些地方,有著一些——類型不同的,形態各異的來自於巨木之心能量的分支,這一點我已經簡要給你透露過,我的出生地有一個,在我們所站的地方有一個,我們去往巨木之心的道路中遇到了兩個。曾經有人對我說類似這樣的地方有七個,它們表麵上看起來將自己的魔法力量擴散出來,進而影響到了生活在周圍的人類或者動物什麼的,但實際上,它們本身卻十分脆弱,並且從來與當地的水土不容。如果我的推斷正確的話,它甚至於摻雜著改變著一個地方的氣候等等多種影響效果。但這些都隻是外在的,它們存在的根本意義就在於封印那座塔,使得即使有人將其成功挖出,死靈王依舊無法逃脫魔法的控製。”“可他們還是逃出來了。”索尼婭說。“這正是我要說的,有人暗地裏協助了他們。在你的印象裏或許有這樣一個名字,或許沒有。他叫巴蘇特,是一個專注於將這些地方毀滅的魔法師。我現在很清楚地相信他就是死靈王最忠誠的奴仆,因為他蠱惑了洛裏斯國王。因為他的關係,洛克伐從一個安定祥和的國家變成了一隻浩浩蕩蕩的逃荒者。你我今晚所見的蕾雅的村莊,就是洛克伐在外麵徘徊多年唯一剩下的。這是一個悲痛的結果,同時也是一個事實。”索尼婭沉靜了一會兒,不知她的心在想些什麼,總之,她至少聽進去了,這是個好兆頭。“那麼,你也是那個國家的一員嗎?”“是的。”貝拉德說,“但我是在他們定居下來之後才生下來的。在我的印象中對我的國家沒有絲毫記憶,更多的狀況都是聽我的姐姐描述給我聽的。”“你的姐姐——”索尼婭說,“我一直覺得你不像是普通人家出生的人——”“我是洛克伐王國的副將軍汗寧之子,三個孩子中最小的一個。”貝拉德解釋說,關於自己的身世,貝拉德並沒有解釋太多,雖然他知道索尼婭對這個國家並不存在什麼偏見,可有時候描述這些話題太過繁瑣了,如果對方感興趣的話,他甚至於還要解釋一些自己解釋不了的東西。“這是你對我說的唯一一個謊言嗎?”索尼婭一口咬定說,貝拉德則在心裏懷疑她為何將這件事記得這麼清楚,“將自己說成是一個貧苦人家的孩子,無父無母的是為了得到我的關愛?”這樣說就有點可笑了——“那種身世本沒有什麼區別的。”貝拉德說,“我的父親因為某些事情與洛裏斯不合,早在我出生前就已經被解除了職位,他們甚至將我們安置在一堆異族人的村落裏,姐姐猜想他們是想要讓這幫人在黑夜裏將我們置之死地,畢竟是我們侵犯了他們的土地。但這些人卻出奇的喜好和平,不光容我們在他們的土地當中建造房屋,甚至還將我父親當做是一個尊貴的客人。”“你是說你們的到來讓他們喜不自勝,然後殺豬宰羊去慶賀這種事嗎?”索尼婭詫異的說。“沒有那麼誇張的,索尼婭。”貝拉德笑著說,“就我來說他們隻是從來都不關心這種事罷了,他們的生活過於貧困,也根本拿不出什麼東西招待的。但我很慶幸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所以我才找到了關於巨木之心留在世界各地的魔法分支的秘密。他們本是一群守護著森林的人,但是因為……”“因為什麼?”索尼婭問道。“因為我已經將話題偏離太遠了。”貝拉德說,這本不是他想要解釋的東西,是索尼婭將他對於巨木之心的描述轉移到了他的身世上的。“如果你想聽的話,我日後可以跟你解釋,總之我要說的還是那件事,巨木之心與這些分支相互勾連,當巴蘇特破壞了其中的一處又一處之後,就等於給死靈王開啟了逃脫之門。而我想他們之所以要急於破壞巨木之心,恐怕最大的理由也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再一次被這種力量束縛起來。”“你說的好像是那麼回事兒,可是這與我的想法又有什麼相關呢?”“索尼婭!”貝拉德抓住她的雙肩,“巨木之心已經毀滅了,即便這裏未遭到破壞,但作為巨木之心的一個分支又如何能夠幸免呢?它已經死了,巨木之心,包括所有魔法的源泉都已經死了。”“我有些不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