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迪拉德的隕落(1 / 3)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靜下來,他們看得目瞪口呆,但這遠不及布洛寧眼前的另外一個人表現出來的驚恐神色。如果沒有遇到布洛寧將這場戰鬥打斷,他在剛剛的對局中就已經死了。可見,當他想通這一點之後仿佛發現了他的性命的寶貴。於是,他丟掉了自己的武器,向著場地邊緣的缺口處跑了過去。然而迪拉德國王並沒有放過這個懦夫,因為他剛剛已經說了:現場的所有人都是巨岩城的戰士。在他的一個眼神的命令下,剛剛阻攔布洛寧的那些家夥站起來將他死死抱住,然後很快地,有一個人用身上攜帶的武器解決了他。布洛寧看了看自己放走的人倒下了,並沒有感到有多悲傷。“兩個傻子!我的意思是讓他們一起上——”迪拉德坐回了椅子,他掐著自己的下巴,不知在思考些什麼。“讓我去吧!”布洛寧看見霍迪爾低下頭,向迪拉德請示說,“我熟悉這個孩子,我知道該怎麼教育他。”布洛寧眨了眨眼睛,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好吧,如果你有辦法將他製服,最好留他一條性命。”也許是害怕布洛寧聽到,他的嘴型也不過隻有微微的變化,聲音說的就更細微了。可布洛寧還是聽得很清楚,在他重新活過來的那一刻,貝拉德就已經知道他能夠聽得見所有常人無法感知到的聲音了,不管他是如何知道的,總之,他要比這些沒有絲毫腦子的人要強得多。在他最強大的時候,甚至毫不介意承認自己是個失敗者,這一點即使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布洛寧也感到十分欽佩。終於來了,霍迪爾那股自信讓他走的每一步好像都是設計好的,他自是腳步沉穩,這是他多年鍛煉出來的結果。布洛寧對待戰鬥也有著相當的感受能力,然而他並不是那種不識時務的人,這就是他比他們聰明的地方。“我還記得,上一次你是不告而別。”霍迪爾說道,他那難看的臉上時而繃緊,時而放鬆,額頭邊有一簇凸起的血管,那地方猶如傷疤一樣始終沒有變化。“布洛寧小王子,你可還記得我麼?”“我當然記得。”布洛寧說,“你是我的師父嘛!”“記得就好。”霍迪爾將劍置於前身,“在你與師父對戰之時,不會也打算赤手空拳吧?”“不。”布洛寧將巨劍抽出來,“我的劍饑渴難耐,而你有這份殊榮。”霍迪爾的嘴角一點點皺起,那邊緣占據了半個臉頰。布洛寧沒有笑,他讓自己的精神沉默下來,他想起自己與貝拉德對戰的經曆。貝拉德警告他不要被氣憤控製,布洛寧遵守這一點,但他並沒有告誡他不能去伸張正義。所以,布洛寧覺得自己隻要保持心態平穩就好,他閉上眼睛,展示出一種頗為正式的姿勢:雙手把住劍柄,劍刃直指蒼穹。“你這個姿勢是叫我攻過來嗎?”霍迪爾笑道。“沒錯!”布洛寧睜開眼睛。我在給罪惡的人帶來解脫,我將死亡賦予這些人,我製造了這些結果,但從未因此感到興奮……布洛寧在心中默念,一霎時,霍迪爾用劍當空向他劈來。布洛寧將劍橫過來,縱身跳了起來。這一次,他幾乎沒有用什麼力氣,不過,他果斷的動作卻讓許多人並沒有捕獲到細節之處。兩劍相觸,輕薄的碎了:兩個人相鬥,軟的人輸了。霍迪爾或許真的愚蠢到不會預料到這個結果,當他以為他的劍還可以為他阻擋一些布洛寧壓過來的力量時,他將自己的脖子也押到了那把劍的命運上。結果,劍被光滑地切割成了兩段,他的腦袋也一樣。半截劍隨著他的頭顱一起落在地上,布洛寧則蹲在他的身邊,短暫的回憶起萊妮的麵孔,他心想,她不會介意他為她複仇的。曾經高傲的身體倒下,斷裂的身體開始不停向外噴濺著各色液體。布洛寧看了看那雙仍舊睜著的眼睛,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他在那具屍體的後背上擦了擦寶劍,看來,隻有布洛寧的血印才能真正熔化那金屬,並將生命緊緊刻印在劍身上麵。至於這個家夥,寶劍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在擦過之後,該閃耀的地方依舊閃耀,該顯現黑色的花紋仍舊黑亮如眼。布洛寧站在場上,鎮靜地看著迪拉德叔叔。“還有人嗎?”他問。“夠啦!”迪拉德大吼道,他從高台上一步步走了下來,咬著牙站到布洛寧麵前,“你已經贏了,跟我來吧,我們聊聊。”布洛寧將劍收回到自己的劍鞘中,他跟著迪拉德的腳步,還有兩行護衛隊伍一起回到了王宮深堡中。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任何話,迪拉德身上的盔甲仍舊在叮鈴作響,布洛寧身著的皮布衣服則顯得靜悄悄的。原本,山洞中應該是會有一些動物的,老鼠,蛇,蝙蝠,蠍子……但在布洛寧的記憶中山洞中始終都是一片死寂。似乎人類的到來已經將那些動物驅趕幹淨,看來,外麵跟裏麵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了。他喜歡這種安靜,布洛寧看著周圍暗色調的一切,裏麵的人用遲滯的眼光看著他。他們無所事事,在房屋門前徘徊。迪拉德帶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那是整個王國的最高處,也是獨享山洞內的唯一一扇窗子的屋子。他將士兵留在了外麵,回來後就趕忙倒了一杯酒,然後一口喝盡,緊接著又倒了一杯。“你喝——”迪拉德剛要將杯子送出來,突然一下子又收了回去,“不行,你還太小。”布洛寧什麼都沒說。“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學到這麼一身本事的?”迪拉德說,“我想這不是正常鍛煉就能達到的結果吧?你掌握了魔法對不對?”布洛寧依舊沒有回答。“利用魔法來摧毀對手可不是什麼好的做法,那是肮髒的手段,布洛寧。”迪拉德說著,然後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你建議我怎麼做?”布洛寧問道。“利用自己的能力,你的體力——你身體帶來的力量,布洛寧!”迪拉德說,“隻有那樣才能讓人信服。”“這恐怕很難辦到。”布洛寧說,“即使我什麼都不做,也沒有人能夠殺得了我。”“你說什麼?”迪拉德詫異道,他抓住布洛寧,“你到底是怎麼了?出去一趟變成了這樣?”“你也變了,不是嗎?”“我變了?我一點都沒有變!”迪拉德否定,然後背過身去了。“你說的對,你是沒有變。”布洛寧說,“隻是當年我太無知,沒有看清你而已。”“你說什麼?”迪拉德轉過頭,臉上暴露出怒意,“看在你死去的爹的份上,你馬上收回這句話!”“你來教我,怎麼收回去?”布洛寧問道。迪拉德徹底板上了臉,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你到底是來幹嘛的?布洛寧。”“我是來接替你的。”布洛寧說。“接替我?”“現在正值困難時期,我想你應該很高興能夠擺脫這些負擔才對。”迪拉德在地上走了幾步,端起杯子,想要再喝一口,卻又將杯子放下。“我的確說過類似的話,但將這個國家交給你,你能治理麼?”“你說一年前的我就已經有足夠的能力治理國家了,為什麼現在不行?”“啊,布洛寧。”迪拉德眯著眼睛,“你真的變了。是你變了?還是受了什麼人的控製?從前的你可從未說過這種話。”“而我感覺……現在的我正是你所期望中的我,難道說距離你的期望還有差距?”布洛寧說著,然後靠近幾步,“你曾說過唯有偉大的戰士才能引領這個國家,我做到了,我打敗了你身邊最強的人。”“我不能將這個國家交給你,我不能!”迪拉德吼道,“你知道為什麼?因為你變得殘酷,你喪盡了信義,你甚至連一點仁德都沒有了。”“你對我的母親也說過類似的話吧?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