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寧回來了,一切也都圍繞著他的到來而陷入到安定當中。索尼婭不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所困,生活中總有那麼一絲憂傷存在。至少這種結果說不上十分慘痛。當母親為布洛寧準備晚宴,結果布洛寧並不吃任何東西,索尼婭他們兩個也謊稱自己胃口不好而沒吃什麼東西。他們沒有將布洛寧身上發生的事情告訴母親,所以母親想要將布洛寧喂胖的願望不明緣由地落了空。不光母親,貝拉德可以算是布洛寧的老朋友了,而路上發生的事情貝拉德知道的要比她多,可是最後,他們兩個人也一樣沒有說幾句話。在這個時候,隻有索尼婭試圖去解開這個家庭所遭遇變故而引發的情感矛盾,不管弟弟變成什麼樣子,她至少希望他的腦子沒有改變。可是呢?索尼婭從他口中得知了迪拉德國王的死訊,而布洛寧毫不遮掩地承認自己做了這一切。迪拉德國王——她對他的印象不多,除卻小時候這個人可能在自己記憶中留下的形象之外,在聖女城,她隻錯過了那一次被伊萊莎遮掩過去的相遇的可能性。所以,索尼婭對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但她不是沒有聽說過他與布洛寧之間的一些巧妙的聯係,這個人曾寄予很大的希望在布洛寧身上,不知為何,布洛寧將這希望完全視為一種負擔了。為母親報仇是否隻是一種用來做遮掩的借口呢?索尼婭不想去懷疑他,好像,貝拉德說對了,布洛寧的確變了,變得冷漠。除此以外,她倒沒有感覺他有多大變化。不知為什麼,索尼婭對於布洛寧殺死一個人並沒有表現出十分的驚訝,也許是在災難中見證了太多的死亡吧?她這個生命女王的繼承者也已經變得麻木了。不過,盡管她不在乎,索尼婭還是沒有給布洛寧太多好臉色看,雖然布洛寧表示這是他們姐弟之間共享的秘密,也一點都沒有討她的歡喜。“巨岩城的人都知道了吧?”索尼婭這樣說道。“當然!我必須讓他們知道他們偉大的國王死在誰的手中,不然他們又怎麼知道自己該怕誰呢?”布洛寧表示,“不過看起來他在人們的心裏並沒有什麼地位,那麼多人看見他死了,卻沒有一個人哭出來。”“我們的父親很好,在他英勇就義之後,除了母親,我也沒見過誰為他哭過。”索尼婭指出,“你必須明白,在這些人眼中隻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支持他們站在國王的立場上講話的。但他們誰也沒做過國王,所以根本不會明白做國王的辛苦。”為了與布洛寧保持關係,她沒有過多怪罪於他。不管怎樣,布洛寧像是有其它打算,鑒於他肯將這件事陳述給她,說明這種事情一定是她所認同的好事吧?布洛寧向她賣了個關子,她也沒有繼續追問。那一夜過去,陪伴著妻子的蒙度為他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芬蒂生了,一個男孩,而且母子平安。芬蒂沒有顧及自己和孩子的狀況將孩子抱過來,於是,布洛寧,母親,索尼婭還有貝拉德都看到了這個長相看著有些別扭,但還是給人帶來巨大希望的生命。老實說,經曆過這麼多,索尼婭總以為芬蒂也會遭受一劫。當然她不希望那樣,是她心裏的擔憂促使她那麼想。可事情有了結果,她的心也就落了地。看著那雙朦朧的小眼睛,索尼婭突然感到生命的頑強,這讓她為自己的事業平添了不少信心。伊萊莎的到來比布洛寧來到這裏要晚了兩天,她說自己在利切希爾將隊伍安置了,聽說了這件事才匆匆忙忙過來的。令人意外的是,伊萊莎在見過布洛寧之後沒有表現出她原本的那種期待,兩人隻是簡單地擁抱了一下。這簡直讓索尼婭匪夷所思。“總之,現在看起來一切都還挺圓滿的。”在索尼婭與貝拉德獨處的時候,她這樣說道,現在好像隻有貝拉德一個閑人可以陪著她聊天了。“我擔憂的人都十分平安,人們也不必擔心生存不下去了。雖然有人抱怨吃不慣那些鹹鹹的東西,但這顯然不是什麼問題。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找一塊能夠讓農業重新興起的地方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還在擔憂什麼。”貝拉德說,“我能從你的眼睛裏看出來你現在心情並不好過。到底是為什麼呢?”“我想——”索尼婭開玩笑說,“大概誰身上都發生了許多好事,而我卻一件都沒有?”“我早就說過,跟我結婚根本什麼都解決不了!”貝拉德說,索尼婭翹起嘴唇,從他的臉上捏起一團肉。“那你倒是給我找個更好的人來啊?”索尼婭說,“我相信總會有一個人讓我滿意,而且也能讓所有人滿意的。”貝拉德不說話了,他瞥著嘴盯著地麵。“好了好了!我答應你的事情不能不兌現。”索尼婭說,“隻不過我暫時還沒有對他們說。”“所以,當我認為我們要早一點處理這些問題的時候,你卻根本一點都不急?”貝拉德抱怨道。“你處理什麼了?我倒要問問你呢!”“我……結婚的準備啊——”貝拉德談及這個事情,很快就變得啞口無言了。“你準備什麼了?”“我準備好跟你結婚了……”索尼婭目瞪口呆,不知說什麼是好。“你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沒做,還好意思說我?”索尼婭最後指責道。貝拉德則在那邊一個人惆悵起來。“你怎麼了?”“我不是不懂,索尼婭。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我知道一些盛大的婚禮程序。”貝拉德說。“你的程序,跟我的程序是一樣的麼?”“我不知道。”貝拉德說,“在我心裏根本不想將婚禮操辦得如何盛大,我隻覺得在一個地方,身邊有幾個熟悉的人見證這一切就好。”“如果這樣的話,又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呢?我本來還希望借由這件事給一些人造成一些影響呢。”索尼婭說。“我不覺得這會有任何效果,索尼婭。”貝拉德的眼睛裏閃爍著懇求的光輝,“我們的結合隻是做給你母親看的,在我心裏我們之間根本不需要用任何程序來維係關係,也不必讓周圍的人來分享這份快樂。”“我不明白。”索尼婭有些傷心,“在我眼裏總覺得你是害怕這樁婚事。”“害怕?不,我不害怕。”貝拉德說,“我遭遇過許多痛苦,每一次都可以挺過去,這一次肯定也沒有問題。”索尼婭的臉上助長了一些尷尬而費解的皺紋,“你答應過我的,你不會出爾反爾吧?”“我不會的,索尼婭。”貝拉德說,“我——我心裏有一些不太好解釋的東西。我知道眼下我們有幾個選擇,一個是站在茫茫的人海前麵,踩著聖女城的廢墟,然後找個人來宣讀婚姻誓言,我想象不到這種場景會給我帶來任何快樂,你呢?索尼婭,在這種時候你會快樂嗎?”“會啊!”索尼婭肯定地說道,“隻要是跟我所愛的人結婚,那有什麼不快樂的呢?”“讓我再舉出另外一個選擇吧!”貝拉德說,“我的建議是邀請你的母親,布洛寧,芬蒂夫婦,還有伊萊莎,所有人到我們初次見麵的地方。那個廳堂不錯,即使是現在天花板還是會閃爍出一些多彩的光芒來。”“你是說祈禱室?”“嗯。”貝拉德點點頭,“那裏對我來說是最好的地方,不會有多餘的人,也不會有廢墟來煞風景。”索尼婭想了又想,“你這樣說,讓我覺得好像你並不想要跟我結婚似的。”“在你麵前我需要做那些偽裝嗎?我們深知彼此的愛非他人可以替代的,況且,你在婚前不是已經——”“哎呀!別說了……”索尼婭的臉上羞澀一陣,“你很清楚那些事情發生在怎樣的一種時候。”“現在不也是一樣麼?”貝拉德指出。“這些日子對你來說也有什麼特別的嗎?”索尼婭很生氣,這種氣憤不光表現在在她的臉上,連整個心都膨脹了起來。在布洛寧回來之後,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難道說是布洛寧的冷漠感影響了他,還是說他心裏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不再多想,“我早早為我準備了一身結婚禮服,正是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