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新聞工作者成長創造條件
中華人民共和國新聞事業的發展和新聞工作者的成長,曆來受到中國共產黨和政府的特別重視。在全國解放戰爭進入決戰的一九四八年間,毛澤東、劉少奇曾分別接見《晉綏日報》編輯人員和華北記者團。他們的談話,不僅為戰爭時期的黨報,也對新中國建立以後的新聞工作規定了方向。毛澤東指出:“報紙的作用和力量,就在它能使黨的綱領路線、方針政策,工作任務和工作方法,最迅速最廣泛地同群眾見麵”,同時確定了全黨辦報、全民辦報的方針。一九五○年三月,中央人民政府新聞總署署長胡喬木在全國新聞工作會議上,針對新聞工作和新聞工作麵臨的曆史性轉變,強調指出新聞工作要堅持“一、聯係實際,二、聯係群眾,三、批評與自我批評”的原則,要求新聞工作者轉變工作方法,深入實際,深入群眾,麵向群眾。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等領導人都曾給予《人民日報》、新華社、中央廣播事業局等新聞單位大量的、具體的指示,周恩來動手修改的新聞稿件,數以千計。許多新聞工作者曾親自受到中央領導人的關心和指導。一九八五年二月,在經濟體製改革已經推動新聞工作發生某些變化,並且孕育著更大的變革時,當時的中共中央總書記胡耀邦對新聞工作作了大量的指示,在中央書記處會議上作了《關於黨的新聞工作》的講話。這是新中國成立以後三十六年間中央領導人所作的唯一一次關於黨的新聞工作的係統講話,也是第一次對新聞隊伍作出評價,提出提高新聞幹部隊伍的素質問題。胡耀邦指出:“我們已經建立了一支大約三十萬人的新聞隊伍。總的來講,這支隊伍是好的。”同時,胡耀邦認為新聞幹部隊伍還存在很多問題,需要花大氣力,花更多的時間,采取更多的措施使新聞隊伍有更多的改進,以適應新的形勢。而提高幹部隊伍素質的主導方針即是“一要增強黨性,二要增強業務能力,三要增強同誌之間的團結”。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和十一月二十五日,江澤民和李瑞環在全國省報研討班上分別對新聞工作作了重要講話,也從整體上肯定了新聞隊伍是好的,是跟著黨走的,是可以信賴的,指出:“廣大新聞工作者在困難的條件下勤奮工作,任勞任怨,這種精神是值得稱讚的。”同時指出,在一九八九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風波中,新聞輿論導向出現的失誤,也說明新聞隊伍中相當多的同誌馬列主義理論水平不高,黨的新聞工作的優良傳統在我們的隊伍裏沒有得到很好的繼承和發揚,資產階級新聞觀點還有一定的市場。同時,也還存在著違背新聞工作者的操守和道德,把新聞商品化,以稿謀私,及工作作風不深入的情況。為此,江澤民、李瑞環提出,提高新聞隊伍的素質問題,是新聞戰線一項戰略性任務。要堅持“政治家辦報”,認真學習馬列主義理論,加強職業道德教育和文化業務的培訓,要深入生活,深入基層。
中國共產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重要講話,為新聞隊伍的思想建設和業務建設規定了基本方針和原則,一直被看作是新聞隊伍建設的重要理論依據。
各新聞機構都曾根據形勢的需要舉辦各種類型的學習班,組織新聞工作者學習,通過短期培訓調整思想,提高業務水平。對新聞工作者的培訓出現過兩次高潮,一次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一次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這兩次高潮都出現在中國社會發生曆史轉折時期,曆史性的變革對新聞工作提出了新的需求,新聞隊伍不得不調整隊伍、調整思想以適應變革。
新中國成立前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聞隊伍迅速擴大,由解放區的數千人擴大了一倍多,增至萬餘人。新參加工作的人員革命熱情高、年輕有朝氣,但缺乏新聞基本知識和新聞工作實踐。當時,比較全麵地了解新聞規律,具備較完備新聞知識、管理經營知識的大多為舊新聞工作人員。但是,他們的人數還不到當時新聞工作者總數的四分之一。其中,具有十年以上新聞實踐人員隻占8.8%。而在從事過革命新聞工作人員中,新聞實踐的年限比例數就更低了。其中十年以上的僅占1.3%,兩年以下的則高達72.9%。不少人是在接受了三、五個月短期訓練班培訓後走上新聞工作崗位的。
在這一時期,新聞人員的流動也比較大,是以成千成百一批批流動的。一方麵新員補充多,另一方麵調出去的人也不少。僅新華社從一九四九年十月到一九五○年八月,就調出220人。與此同時,又調進三批新幹部共184人,其中大部分人在編輯部門,但他們不能完全適應新聞工作要求,因此,新華社便辦起文化學校和理論學習班,讓一批工作人員利用業餘時間學習文化和理論知識。
在當時,與其他戰線的幹部職工隊伍相比,新聞隊伍無論是政治素質、思想水平,還是文化水平,都是最好或較高的。但是,在急劇變化了的局勢麵前,在讀者層次變得複雜,報道內容從戰爭轉向和平建設和一係列社會主義改造運動的新情況下,不僅要求新聞工作者的視野從解放區局部轉向全國甚至全世界,而且也要求盡快更新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但是,由於新聞隊伍尚在較大幅度的流動,新手比例又過大,因此,在新中國誕生後的兩、三年內,仍然存在新聞隊伍需要盡快提高素質的問題。
據新華社調查統計,在一九五○年七月底到八月中旬的半個月中,因稿件失實及其他錯誤,新華社廣播更正就達25次,而且是邊糾正邊犯。這種情況引起新華社社長陳克寒、總編輯吳冷西的重視。一九五一年二月,新華社在全社開展“練筆運動”,目的在於消滅稿件中的事實錯誤、文法錯誤和稿件冗長的現象,檢查新聞報道是否實事求是和客觀公正。一九五一年到一九五四年,新華社又開展了“消滅錯誤運動”和新聞寫作學習活動等,下很大氣力整頓思想作風,提高新聞業務水平。在新華社的影響下,許多新聞單位也開展了類似的活動。戰爭年代參加革命的一部分老新聞工作者,被分批送到中共中央辦的高級黨校新聞班進行為期兩年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這個新聞班於一九五四年開辦,共辦了3期。從五十年代開始,不少新聞單位每吸收一批新的工作人員,也采取短期培訓班的方法進行培訓,如《湖南日報》在一九五五年、一九六○年、一九七○年為新來的記者、編輯辦學習班。還有些新聞機構,如《山西日報》,在一九六○年開展“人人當保險編輯,人人做放心記者”活動,通過類似活動在編采等部門開展內部競賽,以求稿件的政治水平、新聞事實的真實性,新聞文風以及新聞工作者的工作作風都達到當時所規定的水準。同時,省以上的新聞機構還有機會輸送一批在職新聞工作人員到大專院較新聞係、黨校及地方大學進修。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中國新聞隊伍比共和國初建時期擴大了30多倍。但恰恰就在變革到來的時候,這支隊伍再次感到人才匱缺,不僅表現為隊伍年齡的老化,受過高等教育的比例下降,更深刻地表現為知識結構的單一不合理,思維方式、工作方法不合時宜,以及職業道德水準下降。新聞機構驚呼“青黃不接”,感歎中國沒有在全國、在世界上叫得響的“名記者”,更深感新聞幹部體製的不科學、不合理。新聞界人士一再呼籲要提高新聞工作者素質問題。針對新聞隊伍不適應形勢發展需要這一狀況,中共中央宣傳部新聞局於一九八四年四月內部通報各新聞機構,要求確立新聞隊伍建設的戰略眼光,有計劃地、分期分批地將需要提高文化水準的人員進行正規、係統的培訓,同時製訂切實可行的幹部輪訓規劃,改善知識結構。
對新聞隊伍的素質亟待提高這一狀況,新聞機構自身感觸最深,也最感急迫。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已經有一些新聞單位將培訓工作提到議事日程。如《北京日報》與中國人民大學函授學院和中國人民大學新聞係合作,於一九八○年開始在北京日報社開辦了中國人民大學函授學院新聞專業,學製為專修科三年,本科五年,經過考試擇優錄取。北京有20多個新聞單位的職工參加學習。《北京日報》還有些人參加夜大學、電視大學、自學考試和脫產專修科學校學習。《北京日報》由於培訓工作做得好,受教育的比例上升的就比較早,幅度也比較大。一九八○年十月,該報編輯記者中大專以上文化程度的僅占45.4%,到一九八三年底就已上升到了65.3%,一九八六年上升到80%以上。在此前後,《人民日報》等報也曾舉辦高級編采人員學習班。
新聞從業人員的培訓工作在各新聞機構及有關領導部門普遍重視下,從八十年代初開始,發展勢頭很猛。中央新聞機構及一些省成立了多家新聞幹部培訓機構,如新華社辦的中國新聞學院、中華全國新聞工作者協會辦的職工新聞學院、四川辦的新聞管理幹部學院(後為中國新聞學院四川分院)、黑龍江在宣教管理幹部學院設立的新聞係、甘肅新聞單位聯合舉辦的新聞高級講習班,還有各種定向培訓專修班(如廣告業務培訓班、企業報培訓班、攝影專修科等)。此外,在北京和各地還興辦了一些新聞函授學院。據統計,僅一九八六年就有14個省、自治區、直轄市采取多種形式培訓在職新聞幹部。據河南省統計,幾年內培訓了2174人,占全省新聞專業人員總數的82%,其中取得大學畢業文憑的672人,加上原有的同等學曆人員,具有大專學曆的新聞工作者已占總數的67%。至一九八八年,全國各類在學新聞人員(含大學新聞本科及研究生)已有萬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