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魏友晨家的樓下,正考慮這樣直接上去是否會唐突的時候,一聲悶響,一個人從我的頭頂掉了下來,路旁的燈光正好照在了那個人的臉上,魏友晨!我本能的退後了幾步,這是一張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臉。魏友晨側麵朝地,因劇烈的撞擊五官已經變形,白色的腦漿噴灑了一地,鮮血順著身上的每一個縫隙流淌而出,我不禁有些作嘔。很快人群聚集上來,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警車很快趕來,封鎖了現場後,我隨人群一起被驅散開。我隻覺得自己的腳步格外沉重,我無法想象,自己在畫本上寫上了魏友晨的名字,接著他竟然……,聯想之前的凱帝,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再想想紙條上的那句話“我會詛咒,請避開!”難道那本畫本會詛咒?夜更加的黑,一陣風吹過,我用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胳膊。伸手叫了一輛出租車,我決定去醫院看凱帝,問問清楚他到底知道了什麼秘密,是不是能對我的疑問有所幫助。醫院裏,凱帝正躺在床上擺弄著手機,阿秋在旁邊的座椅上低頭想著什麼。我輕輕地敲了敲門。阿秋起身開門。“張小姐,這麼晚你怎麼來了?”“哦,我來看看凱帝。”聽見我的聲音凱帝起身一臉壞笑的看著我。“怎麼?今天是自己來的?”凱帝放下手機,挪了一下身體,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凱帝,我有話想問你?”我用眼神示意凱帝可否讓阿秋出去。“阿秋,你出去給我們買點夜宵吧!”凱帝領會了我的意思。阿秋拎起衣服出了門。我坐在凱帝床邊的椅子上。“怎麼?想我了呀!”凱帝邪魅的望著我。“能不能正經點呀!”我嗔怒。“怎麼,這就叫不正經了呀!那……”凱帝作勢將頭湊了過來。我隻覺得心跳加速,忙的閃開。“我來是有事兒問你!”我臉一紅,忙說道。“說吧!什麼事兒”凱帝回身繼續老實的躺在床上。“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秘密。”我放慢語速說。“秘密!嗬嗬嗬”“你笑什麼?”我不解。“我在笑你不識廬山真麵目。”凱帝歎氣。“你的意思是我當局者迷嘍。”“也不全是,其實我也沒有把謎團全部解開,那天之所以會那麼說不過是敲山震虎而已,嗬嗬,看來是有人快要坐不住嘍!”“你是指我?”我用手,指指自己。“傻瓜!嗬嗬,當然不是你!”凱帝莞爾一笑攥住了我的手。“那你是說……”我並未把賀庭的名字說出口。“賀庭!”凱帝幫我說了出來。“他為什麼會坐不住?他有什麼秘密麼?”“當然,其實我也是偶然得知了一些而已。”凱迪開始慢慢敘說了起來……“一年前,在你父親去世的前幾天其實他來找過我。凱帝的回憶:“凱帝,很驚訝我會來找你吧。”張老爺身姿挺拔的站在凱帝麵前。“是的,我很驚訝。”凱帝知道張老爺一向不喜歡自己。“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我同意你和詩語在一起了,詩語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希望你好好對她。”張老爺語重心長的說。凱帝顯然被張老爺突如其來的話驚到了。“凱帝,我知道以前我也許對你有一些誤會,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也是愛女心切。”張老爺態度誠懇。“伯父,您不用和我說這些,我明白也理解。”“最近詩語忽然變得很奇怪,多疑、焦慮而且還有些神經質,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你分開的緣故,我很希望你能去看看她。”“我會的,您放心。”凱帝點頭。“還有,我在大有銀行開了一個保險櫃,裏麵裝著給詩語的東西,密碼我會告訴她的,詩語現在狀態不是很好,我想來想去還是先告訴你,如果有機會記得告訴她。”“您為什麼不告訴賀庭或者伯母?”“說實話,我感覺賀庭似乎變了,好像除了外表之外,其實他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至於你伯母,唉……”張老爺蹙起眉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您這話什麼意思?”凱帝不解。“好了,不說了,記住,詩語我就交給你了!”張老爺用力的拍了拍凱帝的肩膀。“誰成想第二天你父親就跳樓自殺了!”凱帝說完表情十分懊喪,握著我的手更加的用力,好像生怕我會溜走。“後來據說伯父是因為抑鬱症自殺的,可我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伯父忽然就得了抑鬱症!緊接著我開始瘋狂的找你,可是你怎麼也不肯見我,還停用了手機,那段時間,你斷絕了和外界的一切聯係,直到跳樓自殺。”凱帝接著說。我注意到了凱帝痛苦的表情。“凱帝,你剛才說爸爸開了一個保險櫃給我是麼?”“是呀!伯父當時是這麼說的。”“難道那串數字是保險櫃密碼?我起初的推論是錯誤的?”我的大腦飛速的轉動著。“你不會不知道這個事吧,還是這個你也忘記了!”“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不記得了吧!”“我不是詩語,當然不知道張老爺是否告訴過詩語這件事啦。”我心裏想。“其實在你不聯係我的這段時間,我始終在調查你父親的死因。”凱帝接著說。“沒想到我竟意外有了一個重大發現,那就是賀庭一直在說謊。”“賀庭在說謊?”我迷惑。“是的,賀庭一直在說謊!其實怕怕並沒有移民,而是失蹤了!”“失蹤?你怎麼知道?”我不敢相信。“你不要忘了怕怕是我和賀庭共同的朋友,當初我和賀庭認識還是通過怕怕。”“你和賀庭認識是通過怕怕?”“是呀,我和怕怕是大學同學,那時候我們兩個人經常在一起演出,還總被誤認為是一對,但其實我們隻是好哥們而已,後來聽怕怕說,一次她去爬山認識了賀庭,兩個人一見鍾情就走在了一起,那時候,怕怕經常領著賀庭來看我們的演出,那時候的賀庭和現在真是判若兩人。”“那這和怕怕失蹤有什麼關係?”我追問。“當然有,因為怕怕失蹤前我們曾經大學同學聚會過,聚會時怕怕對我說,賀庭向她求婚了,她決定嫁給他,怕怕說,她為了給賀庭製造驚喜當時並沒有答應他,而是約好了第二天到兩個人的秘密基地見麵,她決定在那答應賀庭的求婚,她覺得這樣才有意義。”“秘密基地?”我陷入思考。“是呀,秘密基地,我還問過怕怕他們的秘密基地在哪?但是怕怕沒有告訴我。結果沒過幾天,我竟然聽人說怕怕移民了!而且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毫無征兆的移民了!”“那這和賀庭撒謊有什麼關係?”我一頭霧水。“你想呀,賀庭剛和怕怕求婚,而且怕怕也決定嫁給他了,但是怕怕突然毫無征兆的移民這說不通呀?”“這倒也是,那也許怕怕突然後悔了也說不定呀!”“我起初也這麼想過,直到有一天我去了怕怕曾經住過的孤兒院。”“孤兒院?”我驚訝。“對,孤兒院!怕怕是個孤兒。”“怕怕真可憐!”我心疼的說。“然後呢?”我問。“孤兒院的院長說,怕怕前幾天來過這兒,還給孤兒院的小朋友帶了好多禮物,另外怕怕對院長說如果自己三個月不回來,要她把這個紙條一定要隻交給我。”“紙條?”“對,怕怕留給我的紙條。”“上麵寫了什麼?”“上麵寫著‘賀庭有問題’。”“賀庭有問題?什麼問題?紙條上說了麼?”凱帝搖搖頭。“我想,也許是怕怕發現了什麼,但是還不確定,又怕自己會有什麼意外,所以給我留下了這個紙條。”“那怕怕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麼?”“沒有。”凱帝垂下了頭。“這就是你知道的秘密?”“其實還有。”阿秋忽然推門而進。“夜宵買回來了!”“哦,放那吧!”凱帝指了指旁邊的桌子。阿秋將夜宵一樣樣的擺好。“張小姐,外麵好像要下雨了,我一會兒送您回去吧!”“哦,好!”我應聲。這是我頭一次仔細地看阿秋,自我第一次見阿秋,他好像就帶著帽子,而且總是把帽簷壓得很低,讓人不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的臉。“阿秋,你受過傷麼?”我注意到阿秋手上好像有燒傷的痕跡。“嗯,小時候淘氣玩火弄傷的。”阿秋低語。“詩語,你回去吧,很晚了,下次記得不要這麼晚出門!”凱帝囑咐。“對了,凱帝,魏友晨你認識麼?”我忽然記起。“魏友晨?莎莉的老公嘛!怎麼了?”“他,他剛才從樓上掉下來摔死了。”想起魏友晨的臉,我隻覺得脊背發涼。“嗙”的一聲!阿秋拿在手裏的湯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