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複了下心情,張天華繼續說道:“讓黃先生您見笑了,也不瞞您,那天出車禍,我就是去一個兄弟家送錢的,聽他的家人說,那個兄弟在澳門剛剛成家,一高興就喝多了,唉!為了不牽連我們,他從來都不和我聯係,像這樣在外麵流浪的兄弟還有好幾個,我除了每年給他們家裏送點錢其他的也幫不了什麼忙,每次想起他們,我的心就象刀絞似的難受。”
說到這裏張天華的眼睛又開始發紅,呼吸開始急促。
黃普浩隻是默默的聽著,他很想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故事。
幾分鍾過後,張天華繼續說道:“我也是杭大畢業的,學的是經濟管理,畢業後因為沒關係就被分配到了一家快要倒閉的國營電子廠當了一名會計,由於家裏窮,為了讓我上大學,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借了親戚的錢,可是禍不單行,債還沒還清我爸又得了重病,要開刀,需要很大一筆錢。”
張天華越說越慢,仿佛時光又回到了那個艱難的日子,“那段日子真可以叫窮途末路了,這時候我家的事情被住在一條街上的老虎哥知道了,連夜給我送來了兩萬塊錢,就這樣危機解除了,我爸的病也得到治療,很快就出院了,後來我就從廠裏辭職給老虎哥當會計,他從來不讓我參與他們的事情,隻是每次收入的錢都交給我!”
聽到這裏黃普浩知道張天華身上的書卷氣為什麼這麼濃了,也大概猜到這個老虎哥是幹什麼的了,隻是這個老虎哥對張天華還真不錯。
“以前我隻知道老虎哥是退伍兵,過了一段時間我才知道,他是在部隊打了人被開除回來的,回家後因為我們街上的店鋪老是被一些地痞敲詐,他就帶著幾個發小幫街坊出頭打跑了地痞,後來街上的店鋪為了減少麻煩,大家一合計,就主動找到老虎哥和他商量,每個店鋪按大小出錢,請老虎哥專門保護這條街的安全,因為老虎哥為人仗義,處理事情及時,而且收錢也不多,漸漸的附近街上的店鋪都來找老虎哥,幾年下來,老虎哥身邊的兄弟越來越多,交保護費的店鋪也越來越多,當然這架也沒少打,嗬嗬!”
說道這張天華輕輕的笑了出來,可能是想到他老虎哥打架時的可笑事情了。
“這勢力越來越大,錢也越賺越多,可老虎哥的心裏卻越來越不踏實,所以他找到我,讓我在暗處給他做帳保管賺來的錢,以便應付突發事件,而他自己也開始慢慢的往正途上走,當時正好是房地產大開發,老虎哥就注冊了一家拆遷公司,隻負責住戶搬走後拆房子的事情,生意一直很不錯,直到有一次,接到了杭市最大的房地產老板陳百萬的工程後就出事了。”
黃普浩聽到陳百萬的名字,眼睛突然亮了,這個臭蟲真是什麼壞事都有他的份啊,就不知道張天華他們有沒有什麼過硬的證據,以後要是扳倒陳百萬這也能多給他定條罪,萬一要是判無期,這條罪一加就變死刑了,黃普浩心裏又開始盤算陰主意了。
張天華的臉開始變的扭曲了,雙拳死死的握著,可見他對陳百萬恨到什麼程度,肯定要比黃普浩恨的深。
提高了聲調說道:“陳百萬這個斷子絕孫的王八蛋,為了賺錢,隻賠給戶主很少的錢,如過不肯走他就叫手下去恐嚇戶主,就這樣大多數戶主都被他逼走了,隻有少部分上了年紀的老人還在堅持,一天夜裏,陳百萬居然做出了豬狗不如的事情。”
張天華開始嗚咽著,為了那些老人,也為了他的老虎哥。
黃普浩雙目微微眯著,牙根開始癢癢,這一切說明他現在對陳百萬已經恨到了極點,按照黃普浩的性格,對恨到極點的人不玩死那是不會罷休的,很榮幸陳百萬變成了第二個,不要問黃普浩第一個是誰,因為第一個已經被他親手玩死了。
好不容易張天華才忍住了悲傷,繼續說道:“事發後,戶主們去省裏上訪,為了脫罪,他把一切壞事都栽贓到了老虎哥頭上,後來市裏又把老虎以前的事情都查了出來,數罪並罰判了死刑,老虎哥的那些兄弟歲數小的沒案底的都留下來了,有案底的都跑了,老虎哥在出事前交給我一封信,說如果他出事就拿出來看,信裏安排我,如果他出事就拿著這些年結餘下來的錢帶著沒出事的兄弟做點生意,讓這幫沒什麼文化的兄弟衣食無憂,於是就有這些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