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連連搖頭,道:“我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我那小院被趙波轟成了渣,怕也沒了住處,今日我親眼目睹他在你這丟了大麵子,來日定會找我麻煩,呆在你這山穀,他也不敢擒我。”“你倒不傻。”袁無雙說的不客氣,內心有些觸動,這外表憨厚,貌似無害的小農民,心思這般縝密,這樣的人,來日或許有番作為。顧玄自不知剛才一番話,讓他在這位金丹師叔心中上升了一個等級。他看管無雙穀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無從更改。顧玄腦筋轉的極快,要在無雙穀呆上三年,怕也是他衝擊築基的機緣。原本的住處,那一截靈脈已經枯竭,在這無雙穀,靈氣充盈,資源豐富,在這裏修行,進度會快上很多。回頭一想,這看似刻薄的袁無雙,隻是抹不開麵子,故意拿以前之事說道,好讓他安心幫他看管無雙穀。兩個人各懷心思,各有所需,倒也一拍即合,偏偏都裝作為難模樣,好似極不情願。袁無雙將玉牌交由顧玄後,便下山而去,顧玄進了山穀深處,那裏飼養著靈蟲,還有一座藥園,未來三年的生活,都將在此度過,不知為何,顧玄心中竟生出了幾分向往。隻是那趙波,來日小爺發達了,定要給你好看。顧玄平日裏極好說話,乃是出了名的敦厚老實,可若觸犯了他的底線,也是睚眥必報的狠人。這趙波覬覦袁無雙美色許久,乃是刑罰堂大長老趙飛侯的獨子,素來跋扈,若不是袁無雙實力恐怖,乃是門派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怕是早就成了趙波的禁臠。“那小子叫顧玄?現在在無雙穀?”趙波皺著眉頭,心想怎麼弄死這個雜碎。從小到大,也就袁無雙敢這般斥責他,讓他在一個土鱉麵前,丟盡了臉麵,每每想到顧玄這個癟三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偷笑,他就恨不得將他一劍剁了。“是的,小的都打探清楚了。顧玄沒什麼背景,無父無母,當年被宗門所救,乃是雜役弟子第一人,聽韓力說,他在靈獸豢養方麵極有天賦,怕是會成為宗門第一位正牌靈獸師。”“雜役弟子第一人?”趙波嗤笑道,“螞蟻再強大,也不過是隻螞蟻,一腳下去,一樣完蛋。你給我記著,從今天起,給我看著無雙穀,我就不信他不出來,隻要出穀,我自有辦法對付他。”“是!”趙波的家奴二話不說,退了出去。趙波負手而立,想到袁無雙那美豔絕倫的容顏,內心就是一陣火熱,“袁無雙,你等著,用不了多久,我就讓你成為我的女奴,將你的驕傲全部粉碎!”無雙穀的靈氣濃鬱,趙波在這裏很快就將境界穩固了下來,他相信,或許不用三年的時間,更不用袁無雙的幫助,他就可以成就築基之境。靈蟲都要固定的靈地,根本不需要他太過照看,隻要防治病害,並無大礙。最需要耗費心神的還是十餘畝的藥園,這裏種植的靈草品種繁多,嬌嫩無比,唯有小心培育,才不會凋零。這些靈草,每一樣拿出去,都是上百顆中品晶石。在顧玄的眼中,它們都是無數的晶石,可損失不得,對於他這種糾結於下品晶石的家夥,麵對如此多的財富,自然是激動無比。好在袁無雙還給了他一本靈草經,專門用來辨別各種靈草,以及照料的辦法。藥園的外沿,有草屋三件,裏麵放著一些飼養方麵的書籍,應當是那位婆娘的東西了。將小窩安置好,顧玄盤腿而坐,呼吸吐納,不知道為何,一直沒有擴展的黑霧,突然發了瘋一樣,從識海中衝出,朝著全身經脈瘋狂突進,仿佛有無數根細針,瘋狂的紮著全身,顧玄慘叫一聲,滾倒在地。漸漸地,顧玄的神智漸消,眼前越來越模糊,最後歸於一片黑暗。黑暗的遠方,沒有一絲的聲音,整個人好像在沉淪,心不在屬於自己,無比難受的孤獨主宰了一切,顧玄壓抑無比,想要喊出聲來,可是發不出一絲聲音。血色從黑暗的世界蔓延出來,纏繞在他的身上,血腥無比的味道,要將他徹底淹沒,他驚恐的大吼大叫,可是在這無比詭異的地方,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唯有讓人絕望的死寂。深陷於無窮無盡的黑暗,不知道哪一處亮起一道光芒,光芒當中,模糊中現出一個人影,恍若一名少女,顧玄想要睜開眼睛,卻看不清楚她的真容,隻覺得這少女無比的熟悉。這種陌生的熟悉感席卷心中,他變得迷茫起來,她到底是誰?我又是誰?顧玄慢慢的解脫出來,眼前一切猶如潮水般退去,緊隨而來的是身體劇烈的疼痛,顧玄罵罵咧咧的站起身,自言自語道:“老子遲早要被那黑霧搞死!袁無雙,我怕是活不過三年了。”如果說之前的夢境,是由血與火編製而成,而這個夢,仿佛牽扯起他深藏在心中的記憶,可是這奇怪的夢,夢中的那個女子?為何讓人生出親切的感覺?休息了一陣,顧玄沒有再行修煉,黑色的霧氣已經全部縮回了識海,而且經脈當中也看不到一絲黑霧,仿佛剛才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噩夢,唯有身上不時傳來的劇痛還牽扯著肌肉,他都要懷疑,這根本就是假的。渾身疲乏的顧玄頭暈目眩,一頭栽到在床,呼呼大睡起來。等到蘇醒之時,已是第二日的正午,豔陽高照,蔚藍無雲。顧玄弄了一些吃食,照看了靈蟲,又檢查了一遍靈草,這才回了草屋,翻閱袁無雙交給他靈草經,他的記憶裏一向出眾,沒用多久,就將當中的內容熟記在心,隻待來日,慢慢領悟。顧玄心中隻有修煉,早日築基,在這無雙穀,隱蔽性毋庸置疑,更不會有人打擾到他。他小心翼翼的開始運轉靈力,這一次識海中的黑霧並沒有發狂,這一次修行,一直到下半夜才結束,顧玄滿意的躺倒在床上,嗬嗬傻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