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我來戰你。”那悟出道意的中年腳步邁出,雙手抬起,在他的身後,有一絲模糊的輪廓浮現,隱隱可以看到一輪月牙。
“我的意……是月。”中年聲音再次傳出,他的臉上帶有強烈的戰意,而他身後那輪模糊的月牙卻在他話語落下的一刻出現了亮光。
這亮光柔和,如同黑夜明月一般,在這輪月色中,可一感受到一絲孤獨,這孤獨猶如殘月,高懸天空,卻不甚寂寞。
寂寞正是中年悟境中期的意境,而他更是在悟境後期悟出了一絲道意,就連法境修士才有的法相也隱隱有了凝聚。
這一幕讓林北臉上罕見的出現了凝重,他腳步微微挪動,看不出是往前還是往後,就在這一瞬,那輪月牙散出的光芒突然消散,隨之出現的是一股濃鬱的寂寞之感,這寂寞浮現在林北心頭,讓他楞在了原地。
“糟糕,沒想到太一門竟有如此天驕,以悟境後期就凝出了法相,此次少穀主必敗,我們出手吧。”喬棱看到中年背後露出的月牙時,急忙開口,腳步邁出就要出手。
在他身旁,崔子格也隨之踏出。
可就在這時,林北恍惚的眼眸恢複了清明,在瞳孔一縮間,紅光一閃。
“你不該讓我想起了父母,你不該……你這是在找死。”林北心中喃喃,更有無盡殺機,在剛才,他感受到那寂寞之意的一瞬間,他的腦海出現了十三年的一幕,那是他心底的痛,如今再次被挑撥,讓他大怒。
也就在此刻,中年手中出現了一輪月刃,他身後的法相消失不見,而在那月刃上散發出濃濃的寂寞孤獨之感。
驟然間,他身旁其他六人法決捏起,一道光幕出現,籠罩在整座橋上時,橋上,林北麵前有一朵朵雪花飄下,落在橋上時,幻化成一柄青劍,一柄金刀,而在其後,寒冰、發線、濃霧驟然出現。
這是六道意境幻化而成,如同實質。
感受到那不同的意,林北眼睛閉起,右手緩緩抬起,一股濃鬱的悲傷之感浮現在他心頭,他的頭發忽赤忽白,他身周的煞氣凝聚,幻化出一柄血劍,在林北抬手中被他握在手心。
身後,崔喬二人已經來臨,可當他們來到林北身後數丈時,腳步突然停下,神色呆滯,瞳孔中露出悲哀之感。
這樣的感覺隻在一瞬就已消失,可存在於二人心中的卻是駭然,還有殘存的悲痛。
“這……這是什麼神通法決,竟……竟有了道的痕跡。”崔子格呆呆開口,看著林北的背影,目露震驚。
“退,我有直覺,若再不退,我們恐怕會被牽連。”喬棱也有震駭,可隨即臉色一變,他感受到林北手中血劍上散出的意境,心神一顫,拉著崔子格立刻退去。
也就在他二人剛剛退到橋頭時,林北動了,在他手往下一斬時,他的眼睛慢慢睜開,瞳孔中似有無盡的悲痛,這悲痛融入了那一斬之內,血劍翁鳴間化為煞氣,融入林北體內。
在這一斬之下,林北麵前的刀劍破碎,寒冰融化,變成了水滴,落在了橋上,那發線也在刹那裂開,化為烏有,濃霧也全然消散,露出了那六人。
六人身體一顫,腳步退後,直到退到了內山之上,連著噴出三口淤血,這才緩緩抬頭,目露驚駭看向林北。
也就在這時,那悟境後期悟出了意境的中年動了,月刃在他手中泛出奪目之芒,在他抬手中,就要直奔林北而來,可突然間,他身體一顫,手中月刃募然碎裂,他的右手也在一瞬間出現了裂紋,他的身軀,他的法相,他的一切都在此刻轟然破碎。
泯滅了生機,弑去了他的靈魂,他的意境徹底消散。
同一刻,那退到內山的六人身體也出現了顫抖,他們的心中浮現出了悲痛,這悲痛從心頭蔓延,瓦解了他們的肉身,六縷魂從其中飄出,目光呆滯。
“此劍,悲鳴。”林北聲音淡淡傳出,他的臉色極為蒼白,顯然這一劍讓他傾盡了全力。
這聲音不大,卻落在了所有人腦海中。
崔喬兩人倒吸涼氣,他們哪怕離的很遠,卻也感受到了那一股悲涼,這在他們的道心留下了一絲痕跡,此痕……悲哀,讓他們對道多了一些莫名感悟。
內山,餘下的三百多人全部震撼,頭皮發麻間,卻見林北抬腳往前一邁,眾人心神顫栗,腳步退下。
內山山頂,趙佑安和宋四明二人手指顫抖,嘴唇幹燥,他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們無法接受一個悟境修士竟讓他們感到害怕。
“林北,這就是林北,這就是九月穀少穀主,這就是我對比輕視的小小悟境修士。”趙佑安咽了口吐沫,目光轉到林北身上,手指顫抖的更加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