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談著，涼帝進來了，即使他已近中年，但舉手投足間，還是透著尊貴非凡的王者霸氣，仿佛時光將經驗沉澱，將他妝點成了波瀾不驚的模樣。
“醒了？”涼帝垂下目光，落在慕容曉身上。
“皇上。”慕容曉叫了一聲，怯怯的。
她剛醒來，眸子裏還有幾分朦朧，屋頂明珠掩下的暗光垂在她臉上，有種楚楚可憐的感覺，尤其是眼睛裏凝的淚水，像極了那天晚上，她不小心撲到他懷裏的那個瞬間。
刹那間，淚流滿麵……
這一幕總是會讓他想起，曾經，也有一個人這樣撲進自己的懷裏傾訴，他那個時候既痛苦又高興，整個心髒裏填滿的都是她的影子。
無關愛恨，無關名字。
隻是因為慕容曉那個動作與她神似，他就把慕容曉帶上了銅雀台，後來，她受傷之後，他又把自己的肉剖給她。
忘不掉，忘不掉，那個人就像融進了他的骨血，忘不掉。
“皇上？”見涼帝出神，慕容曉也很是意外，叫了他一聲。
涼帝轉醒，笑道:“對不起，我剛才走神了，曉曉，你以後就是柔嘉郡主了，等同於公主的待遇，誰都不能欺負你，你要是受欺負了，就跟我說。無論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慕容曉驚訝抬頭，沒想到涼帝會如此鄭重地許她一諾。
“謝謝皇上！”
她一向是輕快活潑的性子，這性子十分討喜，又與涼帝映像中某人的樣子近了幾分，讓他情不自禁地目眩神迷。
洛綰情插進話來，這才將涼帝的視線隔開。
三個人說話，倒不顯得尷尬，反而其樂融融。
正說著，卻有人踹開門，殺氣騰騰地向裏麵走來，一路上，所有想阻攔的內侍宮女都被外放的靈力刀刀劃破咽喉，連叫都沒叫一聲就轟然倒地。
人影撞開了最後一扇門，看著麵色不鬱的涼帝，譏諷道:“呦，你們三人聊得可真歡快。”
這世上，能如此對涼帝說話的，隻有一向被譽為“帝國鐵娘子”的太後娘娘了。
太後二十歲守寡，扶著幼子，一直到今天，如今，她也不過才六十歲，精神矍鑠，老當益壯。
她十五歲那年，就已經修到了九階，十七歲那年，成功進入了化境階，從此延年益壽，即便到了老年，實力倒退，涼帝也依舊不及她。
扶助幼子登基，把持朝政，足可見這個女子的不俗手腕。
“母後，你怎麼會來？”
“你瞞得真辛苦，為了一個狐媚子，竟然連身體都不顧了，割肉取血，你倒真有種！”
太後將他一把推開，又朝前走了幾步，涼帝雖然已經盡力阻擋了，卻仍然被撞開。
太後隻瞄了一眼，就神情大震，麵色通紅。
複扭過頭，抬頭瞪著涼帝大吼:“不過一個仰目低泣的姿勢，就把你的魂勾了？這幾年你不怎麼做傻事，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管那關雎宮裏住著什麼人。”
“現在，你都不要命了，我還有什麼顧忌，來人啊，把這個狐媚子給我拉出去，用靈魂磨盤將她的靈魂磨碎，我要讓她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