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府,慈芸苑正堂!
滿堂縞素,清冷無光,白綾飄飄間靈牌隱現,赫然是靈堂!
供桌下方,一片草席,白布覆蓋,凸起處可見是一個瘦小人形。
“你們......你們好歹毒的心思,小王爺隻是病重昏睡,為什麼要......”
靈堂外,吳福老臉鐵青,滿目愴然,憤怒絕望嘶吼。
“嘁,本來就是快死的人了,放這兒,也省的再布置,哈哈哈!”
“就是,就是,吳總管也是王府老人了,如今王府不寬裕,能省則省,您老也體諒下我們啊!”
“東哥說的不錯,我們做下人的也不容易,您老就別折騰哥幾個了!”
幾個健壯仆役,一臉痞相,抱著膀子,嬉笑連連,氣的吳福渾身發抖,幾欲昏厥。
若非心中信念支撐,以他的殘缺之軀,早就支撐不住了!
“聖旨到!”
就在吳福絕望之際,一聲尖細唱名傳來。
隻見一行麵白無須的小太監,還有幾名王府管事,簇擁著一名麵色倨傲,眉眼狹長的中年太監走來。
幾名仆役臉色一變,惶恐跪倒在地,狠狠瞪了眼吳福,隱有威脅之意。
“韓公公,小王爺病重昏厥,高燒不止,請你看在往日情分上,請一位太醫出手......”
吳福顯然認識來人,忙不迭迎上去呼救。
可讓他麵若死灰的是,這位曾經與他把酒言歡的‘熟’人,隻是冷冷揮手,便被一股迎麵而來的大力撲倒在地,摔了個起仰八叉。
衰老如他,登時眼冒金星,上氣不接下氣,差點昏厥過去。
誰也沒注意到,靈堂內,白布下的‘屍體’劇烈顫了顫。
“哼,聖旨在前,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吳福,你也是京中老人,竟如此不知禮數?
念你離京多年,本公公就不跟你計較這些了,吳王嫡孫吳明聽旨。”
韓公公擺足了架子,不屑的瞥了眼內堂中擺放的白布,也不管吳明在不在,尖聲道,“聖上有旨,吳王英年早逝,獨留嫡孫,朕心不忍其漂泊在外,今回京守孝,朕心甚慰。
是以,今晚皇宮覲見賜宴,以慰朕之關切!欽此!”
“韓公公,小王爺一路舟車勞頓,如今病重昏迷不醒,如何參加皇宴?請您......”
吳福眼前金星亂閃,強忍眩暈的痛苦道。
“吳福,這可不歸我們做奴才的管,至於小王爺的病,去找太醫吧,禮服放這,不牢相送。”
一眾王府之人,根本不理會木然呆立的吳福,簇擁著韓公公揚長而去。
“等等,你們怎能如此?這可是老王爺唯一的血脈......啊,天道不公,難道連皇上都忘了老王爺的功勞嗎?吳家兩代為大宋......”
啪!
沙啞絕望的嘶吼,在一記耳光中戛然而止,吳福倒地不起,混著血水吐出了僅剩的幾顆牙齒。
“狗奴才,皇上也是你能非議的,若非看在往日情分上,今天雜家一掌劈死你!
想死簡單,找條白綾一掛得了!”
韓公公去而複返,逸逸然扔下擦拭了下手掌的白色手帕,留下一句毫不掩飾惡意的惡毒之言而去。
顯然,他並非看在什麼‘往日情分’,而是把人往死裏逼罷了!
......
“哈哈,果然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什麼君臣情分,罷罷罷,老王爺不在了,王爺也去了,老奴活著也沒意義了,這就隨小王爺一起下去......嗚嗚!”
老頭看了眼一動不動的吳明,顫巍巍的拖過椅子,兩條白綾一係,哭著就把脖子掛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