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聚精會神的人被打擾,受驚之下,吳明一轉身,不經意間蹭開了屍體的遮羞布,露出了黑乎乎一坨穢物!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吳明幹咳一聲的將遮羞布蓋上,轉頭問道,“事發之時,你們五人都在側房?”
“是,這位少爺不必懷疑,我等五人,都是馬家家生子,絕不會做出此等事!”
馬忠悲聲道。
所謂家生子,便是世代為仆,主家指定婚配,下一代依舊是仆役身份!
無論是自身生死,亦或是父母親眷,幾乎都由主家掌握。
其餘的四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嚶嚶綴泣的少女!
“少爺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奴奴幹的,奴家隻是在伺候老爺,誰知突然……就,嗚嗚!”
少女哭喊上前,一張不施粉黛的俏臉,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賤婢,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跪下?”
馬忠厲聲道。
“馬老,您饒了我吧,老爺在的時候雖然寵我,我可曾有半點對您不敬?
我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害的了老爺啊?嗚嗚!”
少女嬌軀微顫,癱軟在地。
“幾個大老爺們,找不到凶手,把氣撒在一個弱女子身上,算什麼英雄好漢!”
劉武年輕氣盛,麵露不忿。
“劉兄這話就錯了,不是我們要撒氣,而是當時隻有她在場,老爺死了,她活著,就這麼個房間,還有陣法封閉,出入無門。就算不是她幹的,也有可能是她裏通外賊下的毒手!”
“不錯!劉統領都說了,凶手必定還在船上,但誰有能力無聲無息殺死老爺?
劉統領自然不可能,隻有可能是親近之人下手,我們五人當時在一起,沒有可能,也沒有理由,唯有此女有機會,有理由下手!”
“之前此女勾搭府中小斯,被老爺狠狠責罰過,必然是懷恨在心,下次毒手!”
四名隨扈侍衛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幾乎把所有可能都說了一遍。
若不知情者在此,還以為他們是明朝秋毫的法家大豪,傳奇偵探在世!
“你們……你們分明是在推卸責任!”
劉武被搶白的麵色微紅。
吳明微微搖頭,連劉武都看的出來,他豈會不明白,無非是想找個替罪羊罷了!
神州雖然早就廢掉了主辱臣死,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儒家這一套,但上下尊卑的階層規矩,卻極為嚴苛。
像這般,侍奉的主家身亡,隨扈侍衛完好無損,回去後麵臨的懲罰超乎想象!
“謝謝這位大哥仗義執言,可憐小女子孤苦無依,主人身死,奴家百口莫辯,隻能以死明誌!”
少女目露絕望,淒然決然的拔出玉簪,仰頭朝著白嫩脖頸刺去。
事出突然,劉振海早已不耐馬忠等人的推卸,一直神遊天外,不及回神。
馬忠五人巴不得來個替罪羊,此女一死百了,正好解脫,當然不會施救!
“不可!”
劉武大驚失色,本能上前阻止。
卻不料,腳下突然多出一物,將他絆的踉蹌前撲。
“哎吆!”
好巧不巧,正好撲進了少女懷中,將其撲倒在地,簪子也跌落一旁。
“哼,成何體統,還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