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先生寬宏大量!”
吳明鬆了口氣,暗暗擦了把冷汗。
本來他對神州雜文密錄一類的事情極為上心,可沒曾想,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一條給漏了,以至於差點犯下大錯。
得虧二老涵養極高,又對他頗為看重,素知其為人,才沒有見怪。
於是,吳明便將事情一一說來。
從歸來之後,一直說到今天,被劉張氏婆媳攔駕,又說到桑葉暗中攔下的幾路人馬。
說完之後,便請二老幫忙分析,靜靜等待。
“文清兄,看來事情遠比我們料想的複雜的多!”
聽完之後,二老沉默許久,陳台率先開口,麵色頗為凝重道。
“是啊,原以為世子已經站穩腳跟,如今十六成年,繼承王位乃順理成章之事,沒想到,竟然會出了這等事。”
劉正眉頭大皺,目中隱現憂色與怒意。
“與我繼承王位有關?請二老明言!”
吳明目光微閃,沉聲道。
雖然早有所料,可一直想不通,為何會用這等手段,畢竟沒理由啊!
“世子幼年在外,回京後諸事繁身,又勤於武道,對這方麵不了解也在情理之中。”
二老互視一眼,似乎在交流某些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最後陳台沉默少頃,嚴肅道,“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在平時,以世子的身份,就算牽扯進其中,也不算什麼,畢竟你有前科!”
聞聽此言,吳明尷尬不已,憨笑著撓了撓頭。
這叫什麼話,誇人還是損人啊?
“嗬嗬!”
吳福笑而不語。
“不錯,正因此,那暗中謀算之人,恐怕就是看準這一點,要損你名聲威望。
我們儒家文人怕文名有損,行止有汙點,否則於士林所不容,於朝廷所不容,難以入士。
而小王爺已經成年,即將繼承王位,若在這時候,鬧出事端,引起百姓不滿,朝廷便有理由,駁回你的陳情奏疏,最不濟也會以此為由拖延,名曰--發回候審,以觀後效!”
劉正點點頭道。
“以觀後效!”
吳明神情一震,逐字分析此中深意,不由暗暗驚出了一身冷汗。
以他的聰明,不難理解,又被二老點明其中利害,幾乎在一瞬間便明了了對方算計。
即便機變如他,也不得不承認,布下此局之人的手段,著實陰狠毒辣。
明麵上,讓雷橫鷹以挑戰為名,擺出正好適合他武道的《奔雷手》為餌,其中卻暗藏陷阱。
再有這劉張氏等諸多訴冤之人的事情煩心,即便他再聰明,恐怕也會疏漏過去!
若非事先多了個心眼,不知就裏的情況下修煉,恐怕不出月餘,就會出現大問題。
到時候,朝廷怎麼會冊封一個重傷在身,又汙點重重的世子呢?
說不定,後麵還有大招埋伏著,就等他踏進去,最後直接剝奪繼承權!
這並非無的放矢,因為換做是他,也會如此,趁你病,要你命!
那‘以觀後效’四字,已經完全透出了其意!
“好毒辣的手段,欺我太甚!”
縱然知道這是因聖道之爭,對方不擇手段,吳明依舊後怕不已,激動處甚至一把捏碎了酒杯,酒漬橫流,惹的二老心疼不已。
“請二老教我!”
察覺到二老並不怎麼擔心的樣子,吳明不由恍然大悟,長身而起,一揖到底。
“哼,若非你這酒水還不錯,確實讓老夫滿意,說什麼也不會幫你!”
陳台沒好氣的哼道。
“話說回來,這梅花酒老夫也喝過多次,卻從未沒有這等身心舒泰之感,裏麵放了什麼?”
劉正同樣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
“安山湖的酒,龍泉寺的水!請二老勿怪,小子隻能說這些!”
吳明沉吟少頃,言辭懇切道。
之前一紙訴狀,就差點惹出亂子,二老又不像賈政經是真正的自己人,即便沒有害他之心,可也不能就這麼將二老拉進泥潭,畢竟事關二聖!
這與他行事準則不符!
“你倒是舍得!”
豈料二老聞言,目露驚色的輕抽一口涼氣,苦笑連連道。
身為大儒,有過目不忘之能,縱然甚少少關注雜文軼事,卻湊巧知曉有關兩地的秘辛。
一想到兩樣至寶後麵的牽扯,哪怕以大儒的心境,也不由泛起波瀾。
“二老為武館付出甚多,又收表妹為徒,這是小子的一點心意!”
吳明誠懇道。
“好,你這番心意,老夫二人收下了!”
二老欣慰點頭,沉默少頃之後,陳台麵色嚴肅無比的沉聲道,“想破此局,唯有萬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