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講生平,一麵記戰事,一麵……”
三人觀看牆上壁畫,雖然很簡略,依舊能推測出一二,唯獨第三麵牆上的壁畫讓人看不透。
“師兄,這前兩麵壁畫內容,不難猜測,可這最後一麵壁畫上的內容,也太古怪了吧。
人族與妖蠻是死敵,當年戰鬥何其慘烈,怎麼可能共同祭拜?”
沈曉蘭指著壁畫中間,占了篇幅三分之一的粗糙祭壇。
祭壇周圍,人族、妖蠻,甚至還有鬼怪,形形色色,不一而足,透著陰森恐怖!
更詭異的是,祭壇上方一團似霧似光似火的無形線團,隻是太過抽象,不好判斷到底是什麼。
“月蓮姑娘可是看出了什麼?”
吳明微微搖頭,眼角餘光看到陳月華神色有異,心頭一動。
“不知你們可曾聽說過墮魔者?”
陳月華俏臉微白,隱有驚懼閃過,沉默許久才道。
“墮魔者?你說的是邪魔外道嗎?”
沈曉蘭詫異道。
吳明眉頭大皺,陷入沉思。
神州大陸,宗門林立,正邪兩道爭鬥由來已久。
但自從五國鼎力之勢初成之勢,天下安定,正道占據上風,將邪派打的抬不起頭,一直隱藏於暗中。
雖然從未遇到過,但所有人都清楚,邪魔外道,總有一天會死灰複燃。
隻是這墮魔者一說,總覺得與正派典籍中所說的邪魔外道有所不同。
“邪魔外道,不過是修煉邪派功法,陰毒狠絕,隻求修為精進,不擇手段,滅情絕性。”
果然,陳月華螓首連搖,指著祭壇上的線團紋路道,“我曾看過一本古老傳記,其上所述,域外天魔,無形無質,如陰影般存在於時間各個角落,看不到,摸不著,卻好似能透過鏡麵影響世間,引動生靈心底最深處的欲念!”
“域外天魔?”
吳明目光微凝,心頭沒來由的一跳。
“不是吧?這怎麼跟心猿意馬中的心障和意障相似?那不就是我們本身雜念作祟嗎?”
沈曉蘭懷疑道。
“不,比起域外天魔來,心猿意馬連幼兒都算不上!因為它們針對的是所有生靈,無論妖魔鬼怪人!隻要受其誘惑,哪怕僅僅一次,也會在潛移默化中,逐漸被其主導。
一旦軀殼被完全占據,必將成為毫無人性,隻知殺戮的魔物,這就是墮魔者!”
陳月華苦笑道。
“滅絕人性,殺戮滔天的邪魔外道,雖然不能說如過江之鯽,但曆代也算層出不窮,也沒見翻出什麼花樣來。如今正道鼎盛,哪裏會給這些走火入魔之人機會?”
沈曉蘭還是不怎麼相信。
就連吳明,雖說沒有露出什麼神色,但也覺得,若墮魔者就這點手段,還真不值得在意。
“其中詳情,我也不甚清楚,那本古籍上隻說,墮魔者的最終目標,是打開外域天門,迎接魔主降臨,將神州大陸變成遍地魔物的地獄!”
陳月華沒有爭辯,將所知說出。
“外域天門?這世間真有天外天?”
沈曉蘭驚愕道。
“嗬嗬,管它呢,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連聖者都生活在神州大陸,哪裏可能將神州拱手讓給那勞什子的魔主?”
吳明擺擺手,打個哈哈,轉移話題道,“看看這裏還剩下什麼吧!”
兩女互視一眼,也沒有在這個虛無縹緲,又透著沉重的話題上深究,轉而梭巡餌室。
餌室不過方圓百丈,雜亂的陶罐碎片,破爛衣甲,腐朽兵刃,乃至幹癟的殘肢斷臂,無不訴說著蒼涼腐朽。
最引人矚目的莫過於,中間一座墩台上放置的高大棺槨,厚實的棺蓋也被掀開。
啪嗒!
吳明隨手扔了塊玉石過去,沒有引起異動,眼神示意兩女稍待,自己走上墩台,向棺槨內看去,頓時眉頭大皺。
“真是太缺德了,連屍體都盜!”
兩女湊到近前,沈曉蘭一看空空如也的棺槨,義憤填膺道。
“未必是盜走了!也可能是後世子弟闖入墓中,接走了先祖遺骸。”
陳月華道。
“這種可能雖有,但不……嗯?”
吳明微微搖頭,眼角餘光陡然一凝,看向餌室門口一側。
昏暗的角落中,倒置的陶罐孤零零矗立,其上隱約可見油燈中一點星火漸漸熄滅。
“師兄……誰在那兒?”
兩女察覺到不對勁,神色略顯緊張的靠近吳明,齊齊叱道。
縱然麵對無數幽魂都未如此,可對看不到的物事害怕,這是天性使然。
怪隻怪,吳明初入餌室時,一本正經的‘專業’表現,實在讓兩女記憶猶新。
三人在這裏,又沒有動手,甚至沒有移動任何東西,油燈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熄滅?
更何況,那盞油燈並非普通百姓家之物,而是一種妖物油脂所燃,即便大風刮來也不可能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