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程莊主連連爆吼,披頭散發,神色猙獰若厲鬼,四境先天已經進化的真元,不要錢似的揮灑開來,瘋狂與蓑衣劍客拚殺。
蓑衣劍客不過三境先天,但一手劍法浩瀚如波濤,洶湧風雲,竟是穩穩的將其逼住,甚至占了一絲上風。
再看程家莊另外兩名先天,則被其餘三名黑衣人壓著打,形勢岌岌可危,風雨飄搖如浪濤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傾覆。
莊園中人心惶惶,婦孺哭喊撕心裂肺,可誰也不敢出手,這是先天強者的戰鬥,而且不是普通先天,任何意境武者介入其中,都會被餘波氣勁撕裂。
誰也沒有注意到,兩邊戰鬥越大越遠,直至隔著一片林子,誰也看不清誰。
“你們到底是誰,老夫與你們有何冤仇?”
程莊主不要命似的攻擊,招招都是隻攻不守,過慣了刀頭舔血的日子,早有覺悟,深知今夜若不搏命,莊中妻兒老小就沒活路了。
可他還是不甘,不想死不瞑目!
可惜的是,蓑衣人就如一個悶葫蘆,除了開始時,交手至今,竟是一言不發,隨著程莊主分心,情勢越發岌岌可危。
嗡!
就在此時,一股磅礴宏達的恐怖威壓從天而降,瞬間籠罩程莊主全身,竟是壓的他肉身、真氣、神識齊齊一滯,狼狽不堪的墜落在地。
“這是……”
程莊主目露駭然,瞳孔中倒影著一尊數十丈高下的淡金色人影,高舉熔爐罩落,任他死命掙紮,無法得脫分毫。
“老實點,否則滅你滿門!”
蓑衣劍客乘隙上前,一劍擱在其脖頸,聲音比劍鋒還冷了三分。
“尊上到底想要什麼,小老兒願將身家性命奉上!”
程莊主頹然跪地,臉色瞬間蒼老了幾十歲,哀求的看向緩步走出的一道瘦削人影。
縱橫河州數十載的老刀客,英雄了大半輩子,在生死之際,並沒有求饒,而是想為妻兒老小謀一條活路。
當看到那人影年輕,甚至略顯稚嫩,卻剛毅的臉龐時,眼珠子瞪的溜圓,怎麼也沒想到,一招鎮壓自己的人,竟如此年輕。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的出來,對方絕非駐顏有術,而是真的年輕,甚至可以說少年!
“簽下血書靈契,從今天起,你為本王麾下地猖星,可保親族無憂,一切仇怨,本王承擔,若你能活下去,本王保你一份宗師位業!”
吳明緩緩攤開血色卷軸,黑夜中散發出邪魅血光,口氣雖大,可冷幽幽的聲音,卻透著不容置疑。
“老朽願簽!”
程莊主很痛快的簽下血書靈契,從此身不由己,神魂受製。
能活這麼多年,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不簽的話,他會死,子女會死,從此連個上墳祭奠的人都沒有!
“走吧!”
吳明收好血書靈契,身形一閃的沒入黑暗中。
蓑衣劍客陳風雨緊隨而上,程莊主也就是現在的地猖星,不舍的看了眼莊園方向,一咬牙跟了上去。
嗖嗖!
幾乎在同時,另外三名黑衣人閃身而退。
“爹,爹啊!”
“狗賊,還我爹命來!”
幾聲撕心裂肺的哭嚎劃破夜空,令人聞之惻然,聲音傳出老遠,卻注定了不會得到任何回應。
……
兩天後,河州北馬郡一座山穀中,一陣人仰馬翻的喊殺聲中,陣陣轟鳴此起彼伏,呼嘯厲喝叫罵不絕於耳,很快便漸漸止息。
但在山外一處小鎮外,卻有七八道流光分成兩撥,在夜空下互相追逐。
“還我兒子!”
“你們到底是誰?”
“與我有何恩怨?”
“有種便衝我來!”
“若有仇,我把命給你們,小兒何辜?”
一聲聲淒厲爆喝,透著焦躁後悔,卻是一名身著大紅袍的半老徐娘,死死盯著前方五人中,一名蓑衣劍客懷內抱著的五六歲幼童,雙眸中透著悔恨與駭人的紅光。
“哼,不知進退!”
許是被追的不耐煩了,蓑衣劍客冷哼一聲,竟是率眾反殺。
“殺殺殺!”
那紅袍女子竟是瘋了般衝上前,兩柄蝴蝶刀舞的密不透風,身法更是快如閃電,硬接了一劍,竟是直接以鬼魅般的身法欺身到近前,一把將哭嚎不止的幼童拽出,抖手扔到後方。
“走,快走,帶我兒走!”
淒厲爆喝中,紅袍女衣裙獵獵作響,血腥氣大作,竟是放出大股腥風,籠罩住五名氣息不弱的先天強者。
“走!”
後麵一男一女遲疑了半息,抱著幼童飛身便走。
“娘!”
幼童淒厲呼喊,注定得不到回應了!
“不好,這是血蝴蝶的血蝶毒,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