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信度幾成?”
吳明獨坐院中,右手五指極有規律的敲擊著桌麵,目露沉思道。
“五成!”
枯曄毫不猶豫答道。
“我以為你會說七成!”
吳明訝然。
赫連流若和方昔仁看似推心置腹,將該說的不該說的都交代了,但以其心思之縝密,豈會對不過有一麵之緣的兩人偏聽偏信?
莫說雙方之間隔著賈政經,哪怕賈小胖當麵推動此事,他也未必會盡信。
“哼,兩個賊孫子自以為理由天衣無縫,但卻有一個極大的破綻,你應該清楚!”
枯曄不屑道。
“不錯!”
吳明點點頭,嘿然笑道,“三大天妖後裔身上的寶物雖然珍貴,但他們甘冒奇險,進入流沙穀所謀,定然不小!”
“能讓三名大宗師級天妖後裔動心的寶物,絕非凡物,你若動心爭奪,他們必然翻臉!”
枯曄提醒道。
“他們沒有說明,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我若沒有察覺也就罷了,若是動了心思,自然就是競爭對手!”
吳明淡淡道。
“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根本來不及做其餘準備,他們恐怕也是算準了此點,才邀你合作!”
聞聽此言,吳明默然。
以有心算無心,三大天妖後裔巨盜,恐怕做好了完全準備,哪怕吳明最後想要爭搶事先沒有說明的真正重寶,勝算也微乎其微。
更何況,以三人的關係網,很容易就能查清楚,吳明就算有心找幫手也辦不到,孤家寡人明擺著的事兒!
否則,此番與尉遲尚之戰,大宋武者一方,也不會連搖旗呐喊,做做樣子都省了!
“無妨,他們做什麼準備,我不清楚,但我的實力如何,他們也隻是看到了表麵。”
沉思少頃,吳明輕敲了下扶手,目中精芒一閃,摩挲著兩枚玉玨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誠心合作也就罷了,畢竟拿了好處,但若敢動歪心思……流沙穀也是個埋人的好地方!”
枯曄不再言語,很清楚吳明城府之深,絕對不輸任何老怪物。
換做旁人,或許會被赫連流若、方昔仁,乃至晁保保的豪爽所惑,但絕不包括吳明。
能把搶掠當做傳承,不知延續了多少代的三大巨盜後裔,行事必然果決狠辣,輕易不會被感情所擺布。
這一點,吳明勝過他們不止一籌!
……
“王爺,時間倉促,總算不負所托!”
第二天中午時分,祁良虎等人再次登門,送上了三個玉匣。
“這與我們說好的不符吧?”
吳明斜睨了眼道。
“王爺放心,隻要城主令出讓,其餘寶物,絕不會少了分毫!”
張宏飛道。
“嗬嗬!”
吳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手摸出了銀色龍令。
眾人目露貪婪,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城主令可不僅僅代表著天損鎮內的利益,更代表著在潛龍淵內,擁有一定的話語權,某種意義上,甚至可以代表本國武者,身後有無數扈勇。
為首五人互視一眼,但隻有三人各拿出兩個玉匣或納袋,放在桌上。
吳明也不客氣,一一打開驗看,確定無誤,便將所有寶物盡皆收進了龍衣,當著眾人的麵,伸手在龍令之上一抹。
嗡!
銀光乍現,嗡然作響,一股無形的力量散逸開來。
吳明眉頭微皺,深吸口氣排除腦海中的不適,長身而起,拱手道:“告辭!”
雖然龍令處於無主狀態,但城主府禁製暫時也不會將眾人排擠出去,算是比較人性化了。
“王爺慢走!”
眾人稀稀落落拱手還禮,連起身作態都省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城主令上。
吳明不以為意,轉身出了府門,徑直向內城一處單獨院落而去,那裏是龍令在手時,仗著特權占下的。
“王爺請留步!”
半路上,一名武者遠遠傳音。
“嗯?”
吳明眉頭微挑,神識一掃,訝然不已,對方竟然是中唐武者,他記得分明,此人是尉遲尚麾下的天驕武者。
“我家少帥已辭去城主之位,交由長孫世子執掌!但他保證,答應王爺的事,絕不會變!”
那人說完,匆匆離去。
“長孫世子?”
吳明皺眉思索,瞳孔中閃過一抹冷色,回望城主府所在,“在中唐夠資格稱世子,複姓長孫者,應該是趙國公長孫機的嫡子無疑,算來算去……長孫淩!”
長孫機與中唐皇帝李晟年齡相仿,自幼一起長大,私交甚篤,更是其大舅子,長孫皇後親兄長,也是太子李隆泰和魏王李成的親舅舅。
不同的是,長孫機是鐵杆的魏王一係支持者,也是魏王背後最大的權臣,當今雜家半聖,絕頂的強者,人送外號——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