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你可知罪?”
高瑜義憤填膺,橫眉斥責。
“本王何罪之有?”
吳明淡淡道。
“哼,你玩忽職守,全然不顧聖旨與諸位質子歸心之切,竟然遊山玩水,讓尊貴的國主陛下空等數日,置諸多在金國多年的同僚於何地,你眼裏還有朝廷嗎?”
高瑜怒喝道。
“聖旨何在,拿來於本王看?”
吳明不為所動,毫不客氣道。
“抗旨不尊之輩,你也配看聖旨,待得歸京之後,本官定要參你一本!”
高瑜一臉憤然。
“嗬嗬!”
吳明微微一笑,負手而立,淡漠道,“本王倒是很好奇,你二人既是副使,為何不勸誡本王?難道說,你們就盼著本王玩忽職守?還是說,你們還在為當年之事懷恨在心,借此機會,公報私仇,欲借赤哈爾陛下之手除掉我的同時,還想借機將諸多同僚害死,然後栽於本王頭上?”
“你……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不尊旨意,玩忽職守,懈怠職責,逾期不至,惹得赤哈爾陛下不快,才……”
高瑜一慌,忙不迭辯解。
“才什麼?”
吳明颯然一笑,不無譏諷道,“才讓赤哈爾陛下震動,欲要殺死數十名大宋質子和本王泄憤?你以為陛下與你這等小人一般心胸狹窄?還是真如你們平素時常掛在嘴邊,蠻族都是茹毛飲血,不通禮節,嗜殺成性之輩?”
端坐於鋪就了銀白狼皮的象牙寶座之上,北金國主耶律璟,雙目微閉,似乎睡著了沒有聽到,但若仔細觀察的話,不難發現,其睫毛微微顫了顫。
在場除了蠻族強者外,就是七八名人蠻權貴,再加上酈璃等蠻族天驕,此時都似乎沒有介入大宋使節三人之間爭執的意思。
酈璃美眸微閃,饒有興致的打量吳明,俏臉上閃過一抹促狹笑意。
“吳明,你不要猖狂,這裏是北金王帳,你如此目中無人是何道理?”
眼見高瑜即將敗下陣來,孫廉之坐不住了,戟指怒目道。
“哦,你們現在才記起這裏是北金王帳?本王還覺得你們認為這裏是自家後花園,想怎麼編排是非,就怎麼編排呢!”
吳明恍然道。
“尊敬的赤哈爾陛下,您也看到了,此子行事囂張,明明有錯在先,卻信口雌黃,顛倒是非,兼之睚眥必報,殘忍嗜殺!如此大事,都完全沒有放在心上,臣下卻是抱著最誠摯的心意,迎回我國質子,還請陛下成全。”
孫廉之眼角一抽,也知道自己鬥不過吳明,當即話鋒一轉,準備曲線救國。
“陛下,此子在我國境內殺死殺傷無數,造就了不知多少凶案,堪比屠夫,這是人所共知之事,如今他隱遁於北金境內,現在才出現,不知做下了何等人神共憤之事,臣下還請陛下嚴令徹查,萬不可因之事一氣,遷怒我國質子!”
高瑜疾聲大呼,正義凜然。
“陛下明鑒,此子如此張狂,分明是藐視陛下!”
孫廉之符合道。
“噗嗤!”
不等吳明說話,兩旁坐席上傳來一聲突兀至極的清脆笑聲,卻見酈璃捂著小嘴笑的花枝亂顫。
吳明無奈的微微搖頭,真是應了一句老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事到如今,已然清楚,將他逼到明麵上的布局者,本意就是讓他處於險境,若能借北金蠻族之手除去,自然皆大歡喜,即便不能,也讓吳明疲於應付,而不是向高、孫兩人般急功近利,表現的如此迫切。
縱然北金皇族耶律家是人蠻,可畢竟不是蠢貨,豈會看不出這是借刀殺人?
更何況,耶律璟雖是傀儡皇帝,但地位和實力都不低,能在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一舉多得‘赤哈爾’封號,豈會傻到給別人做刀?
沒有足夠的利益,想來他更樂意看到,吳明在大宋內攪風攪雨,在其在位期間,做出些許功績,穩固耶律皇族地位。
不出意外,必是高、孫二人私自行事,挾私報複,欲要盡快置吳明於死地,卻錯估了形勢,畫蛇添足。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莫過於此!
“你要小心了,不管怎麼說,陸家當年是大宋國內主戰派的代表,如今金鱗妖皇封聖在即,又是和談派代表,耶律璟未必不會賣這個麵子!”
枯曄突然提醒道。
吳明瞳孔微縮,心中不無凜然。
算來算去,還是少算了一點,細細想來,還真可能如此,否則的話,之前也不會麵臨三大蠻族天驕阻截。
“吳王,你身為宋國使臣,有何話說?”
耶律璟突然睜開眼,隱有精芒一閃而逝,卻是和顏悅色道。
“還請赤哈爾陛下明鑒,下官……”
吳明本想辯解幾句,卻被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