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異族強者死死盯著手中不滿裂縫的骨質玉佩,隱晦的魂力神識波動散逸開來,雙手微微顫抖,銅鈴環眼中密布血絲,向外鼓脹,似乎要瞪出來一般。
那是屬於其引以為傲的獨子命牌,現在卻碎了,隻說明一種情況,其子已然隕落。
與之相同狀況的,還有幾名各族強者,一個個麵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兒!”
突然,一聲淒厲嘶吼,卻見一名頂著鹿頭的異族強者,正是黑鹿,眼珠子通紅的捧著一顆斷裂的獠牙,雄壯如山的身軀岣嶁了幾分,踉踉蹌蹌險些摔倒。
上首一排座位中,除了鬆溥這位大長老外,其餘擔山族老早已坐不住了,一個個坐立不安的搓著雙手,目光躲閃,隱含憂色。
這位正是黑鹿,來自鹿山部落,雖然位列擔山一族之下,但其勢力放眼大鮮卑山,也是一流勢力,其子在來的人中,即便不算拔尖,可也不弱,卻就這麼死了。
也代表著,盤山十八彎中,各族最精銳子弟,出現了傷亡!
“大長老,我兒決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凶獸必須血債血償!”
黑鹿氣喘如牛道。
“黑鹿兄放心,你我兩族一向交好,令郎莫名隕落於聖地內,本族確實有責任給你一個交代!”
鬆溥正色表態,略一沉吟道,“隻是聖地開啟至今,除非力量耗盡,否則外人無法幹涉,所以還請大家稍安勿躁,不要胡亂猜測,隻待裏麵的人出來,一切自可真相大白。”
眾人互視一眼,隻得按捺下焦躁,心中卻無比焦急,因為他們發現,死的全都是各族精銳,幾乎囊括了來到此地的所有部族。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當第三波大批量命牌碎裂,昭示著死亡再次降臨時,各族又開始焦躁起來。
雖然鬆溥以同樣的理由,壓下了這一波騷亂,但傻子都看的出來,若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擔山一族這次麻煩大了。
尤其是,死亡名額內,竟然沒有一個是擔山族人!
若被有心人挑撥,恐怕擔山一族在大鮮卑山的大好形勢,將從此一去不複返。
哪怕最終解決了凶手,也很容易埋下仇恨的種子,畢竟懷疑隻需要一個理由即可!
“大長老,不能再等下去了,若再這般下去,各族此番到來的精銳損失殆盡,我等擔待不起啊!”
一名擔山長老不無擔憂的傳音道。
幾名長老暗中交流一番,卻拿不出個章程,因為已經有不下數十名交好的各族強者,向他們追問到底怎麼回事,若再耽擱下去,恐怕會引起亂子。
“大長老,老夫記得,早年聖地也出過亂象,險些釀成大禍,多虧了擔山上族不計代價,強行提前關閉盤山十八彎,才使得各族避免了損失!”
一名頭頂雙角,宛若山羊般的老者緩緩起身,徑直一揖到底,“如今這種情況,若拖延下去,各部落實在經受不起,損失一代年輕精銳的代價!”
“還請大長老看在我等與擔山上族休戚與共的份上,中斷盤山十八彎!”
說完之後,羊蠻老者俯身不起。
“還請大長老看在我等與擔山上族休戚與共的份上,中斷盤山十八彎!”
原本大多數正在觀望的各族強者,看到十幾家大勢力帶頭,便再也按捺不住,紛紛俯身拜請。
“你們……”
鬆溥老臉黑成了鍋底,右手背上青筋暴突,險些將扶手捏碎,沉聲道,“諸位可知道,一旦關閉盤山十八彎的後果?”
眾人裝聾作啞,故作不知,實則心裏門清。
之前出現在大鮮卑山上空的巨人虛影,無疑是傳說中那位來了,而王屋聖地本就是人家祖地,擔山一族即便占了無數年,依舊無法完全掌握。
想要在沒有損失的前提下關閉,怎麼也得請這位出手才行,可人家犯得著嗎?
而真正知道其中內情者,更是擔憂不已,因為擔山一族和那位明顯有賭約,即便舍得付出代價,自己強行關閉,可那位肯依嗎?
說不定,那位就在等著鬆溥送上門去。
即便說是吳明在裏麵大肆屠戮,可也得有人信啊!
“諸位稍安勿躁,待老朽去請示一下朱聖陛下!”
左思右想不得法,鬆溥如坐針氈,終於頂不住壓力起身離去。
眾人無有不允,誰也不敢對聖君如何,隻要有個可以接受的結果便好。
幾名擔山族老再也沒有之前的高姿態,紛紛走下坐席勸酒,可自家精銳死了好幾個,哪裏還有心情喝酒?
殿內氣氛尷尬的令人直發毛,再也不見之前的熱烈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