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深人靜,淩家夫婦相視而坐,兩人各有所思。夫人忽然道:相公,這麼多年了,那個人恐怕已經不在了吧,逍遙這孩子,雖然不是咱們親生,可這麼多年了,我們從來沒有把他當外人看,我真怕,有一天,他知道了他的身世,會離我們而去。還有月兒,他們兩從小就感情好,要不是這兄妹關係,我真想月兒能夠嫁給逍遙。
夫人,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也很喜歡這個孩子,我也不希望他離開,可是,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選擇。我想我們應該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他,至於如何選擇,是他的事情,不過這些事情他是有權知道的。我相信,以逍兒的性格,必然會去找尋他的身世,就算如此,我們也沒有理由阻止他,一個男人,當有所謂有所不為,我對他很有信心。
對麵坐著的赫然是淩楓,這些年,為了鏢局,淩楓可是付出了不少經曆,眼見四十歲的年紀,皺紋已經開始爬了上來,對於這種練武的人的說,可是有些不正常。而且,白頭發也漸漸的冒了出來,可是這些他都不在乎。在淩楓心裏,他一直覺得欠著別人一個人情,對於他這種知恩圖報的人,必然相反設法的去回報,當年那個人走時說的話,淩楓已經隱隱明白了那個人要去幹什麼,這麼多年了,一直音訊全無,想必,也是凶多吉少。所以淩楓現在想的,便是趁著他還能動,便要把鏢局做大做強,這些,都是給淩逍遙做的,等他百年之後,這個鏢局,必然是淩霄的了。
可是,這樣我們會失去逍兒的。婦人道。
放心吧,以逍遙的性格,他不會忘記我們的,隻是我擔心,我們一直瞞著他這件事情,他會不會恨我們。我想,該是讓他知道了!不過,這件事情,得等到鏢局大會之後,這鏢局大會,我想讓他參加,這樣多他來說也是一種曆練。
鏢局大會,是這幾年才興起的,也就是鏢局之間,相互交流的一種方式。當然,所謂的交流,便是每個鏢局,派出一名年輕的弟子,參加比武,最後的勝利者的鏢局,可以獲得一杆標王旗,這是一種榮譽,最重要的是,榮譽背後的利益。這鏢局大會,每兩年一次,距離下一次的鏢局大會,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對於大多數鏢局來說,參加隻是為了混一個靠前一點的名次,對於標王旗,能有資格爭取的,不超過五家。這五家便是,王家的天威鏢局,淩家的鎮遠鏢局,李家的威武鏢局,鄭家的四方鏢局,趙家的天下鏢局。
這幾家,都是科龍城的老牌鏢局了,其實力和底蘊是不容質疑的,鏢局的人,過的都是刀口上添血的日子,能有屹立在這個城市裏而不倒,必然都有著他的底牌。鏢局想要生存下去,首先必須要有強大的實力,如若不然,恐怕,一不小心遇到一夥強大的山賊,必然是全軍覆沒,而且,就算是在城裏,鏢局之間的關係也不是那麼融洽,強勢的鏢局,想著怎麼把別的鏢局蠶食,弱小的鏢局,想的是怎麼樣能生存下去,這樣生與死之間的鬥爭,可以說是永無休止的。
傍晚時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城裏亮起了點點燈火,一天的喧囂終於歸於平靜。在這夏日的夜晚,天氣燥熱,很多人忙完了一天的工作,需要去發泄一下心中的煩躁,因此,這裏的夜晚,也是賺錢的好時機,當然,這種賺錢的方式,似乎比白天那些男人累死累活的賺點錢要輕鬆得多。兩杯小酒下肚,他們猶如下山的猛虎,野獸的本質在這樣的夜晚徹徹底底的暴露出來。或許,人的本質和野獸並沒用多大的區別,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場麵,誰見了都無法懷疑。
鎮遠鏢局的客廳裏,一個中年人坐在上位,一臉的疲憊,但他拿濃眉下的一雙漆黑的眼睛,卻是顯得格外的有神,也許,隻有這雙眼睛,才能真正的體現他的年齡。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正是人生的鼎盛時期,那種鬥誌與激情,從他這雙眼睛裏顯露無疑。這人,便是淩楓,鎮遠鏢局的鏢頭。他的旁邊,坐著一個約莫五十歲左右的老人,雙目微閉,顯得倒是很清閑,這人與淩楓關係較好,年輕時候兩人一起創建了這個鏢局,當然,這麼多年的打拚下來,老者對淩楓的實力與人品毫不懷疑,所以這鏢頭之為,理所當然的讓給淩楓,而他,便是這鏢局的二鏢頭,堂下,還坐著幾個人,都是這鏢局的精銳,這些人的實力,在這科龍城裏,也算是靠前的存在。
堂外走來一個少年,眉清目秀,臉上少了稚嫩,卻多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與穩重,他,便是淩逍遙,鎮遠鏢局的少標頭,盡管他很少在別人麵前露手,但是他的實力,沒有多少人懷疑,因為淩楓的經曆除了鏢局之外,便是在這個孩子身上,這些年來淩楓的親自指導,加上淩逍遙的天賦與努力,淩楓的一身本事,可以說是學得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