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工地,我們還處於震驚中。胡齊那番話,實在太冷血了,和他之前表現出來的模樣,判若兩人。人被逼到了絕路,總會有瘋狂的想法,胡齊就是這樣。
因為是休息日的關係,工地裏的人並不多,隻有些看守工地,或者直接住在工棚的工人,還留在這裏。我們回來,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更沒有人意識到,我們回來時,少了兩個同伴。
但我們的心裏,卻並不安定。如做賊心虛一般,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宿舍,不和外人交流。生害怕從隻言片語中,被人找到蛛絲馬跡——從這一點來說,或許大家在心裏,選擇了胡齊的話。
從下午到晚上,我們都在沉默的氣氛中渡過,每個人埋頭做著自己的事,好像很忙碌似得。我把行李打開,把衣服拿出來疊好,塞回去,再打開,再重新疊……他們也是如此。
其實,我們都是在麻木的重複著,像個機器人一般。至少這樣,能讓我們的大腦不用去思考。
讓我們的內心,逃脫愧疚。
或者,這種愧疚會持續一輩子……
。
難熬的一夜終於渡過,天剛亮,我們所有人都自覺起床。每個人都頂著很重的黑眼圈,看來,昨夜都沒睡好。
猴子弱弱的說:“我們,真要聽胡齊的?”
廣哥沉聲道:“都現在了,隻能聽他的。我勸大家不要有小心思,這不隻是為大家,也是為我們自己!聽清楚沒?”
他最後那句,突然提高了音量,猴子渾身一顫,仿佛從恍惚中驚醒,忙不迭點頭。
廣哥扭頭看我:
“葉飛,你聽清沒?”
“知道!”我回應著,但目光,卻下意識的瞄了一眼行李箱。好在廣哥並沒注意這一點。
我在行李箱中,放了一封信。裏麵詳述了昨天所發生的一切,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做,或許是為了求個安心。若是,一切有變故,至少,能留下一點東西……
。
胡亂吃了些早點,我們就一起去到昨天彙合的地方。胡齊到的比我們早,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也是一臉疲憊。看來他也背負了不少心理壓力。
人齊後,他從角落裏拖出個大背包,開始分發裝備。今天的裝備要比先前精良許多,每人一頂礦工頭盔,一件救生衣——裏麵塞著厚厚的塑料泡沫,抗打擊力和防撞力都不錯。另外還有護腿板,護膝和護腕。
防禦裝備發完之後,胡齊又給我們每人一把西瓜刀,半米長加厚背那種。除此之外,還有一根鐵製長矛,矛身是兩米多長的空心鋼管,矛尖是三菱形的鐵打造,刃口鋒利,我隱隱看到,上麵還有一抹暗紅。這把長矛被分發給我們之中,體型最高大的廣哥使用。
這些東西,應該是特別定做的,平常地方可買不到。這讓我們對他那個“討生活”的表哥,更多了些深刻的認識。
而更為誇張的是,發完這些家夥之後,胡齊又從草叢裏,抽出一把老式的氣步槍。這玩意兒有點像抗日劇裏的三八大蓋,我們小時候應該都見過。一般過年時候,都有擺攤打氣球的,就是用的這種槍。
雖然說是氣槍,但上的可是鋼彈。
聽說這東西連野豬都能打死!
“胡齊,有必要那麼誇張嗎?”猴子看著他手裏的氣步槍,雙腿有點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