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過一陣之後,話題回到之前。我先前給了馬大成三封“借據”,後來關師爺一番鬥法,要回來了一封,也就是說,下輩子不會被他糾纏。當然了,這輩子也不能被他奪舍,所以兩人暗地裏都定下了約定,我們幫馬大成做一件事,算是了結這份因果。
至於做什麼,關師爺猜測說,可能與怨氣有關。據他所說,他和馬大成交鋒的時候,能清晰的感覺到,馬大成的怨氣特別濃烈。一般自盡或枉死的鬼魂,即使化為厲鬼,也不可能有那麼濃的怨氣。
於是有這種可能,馬大成的死,或許另有蹊蹺。但現在,並不是解決這事的時候,所以先放在一邊。
先把王鵬找到,再去幫馬大成辦事。
這個,也是他們協商好了的。
我就奇怪了,我在旁邊聽得真真的,他們明明沒怎麼交流,怎麼達成的協議?難道說,是默契?
算了,奇怪歸奇怪,眼下還有大事要做。現在還早,我們休息了幾個小時,天色大亮,退了房包了一輛車,去往阿八先前找到的耗子窩。
目的地離龍頭鎮隻有三十多裏,車開了不到一個鍾頭,就到了地方。一下車,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的一座廢糧倉。
那是座小型糧倉,占地約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外麵是一圈三米多高的夯土圍牆,牆麵上到處都是裂縫,牆頭也長滿了雜草,其中有幾段還坍塌了,能看到裏麵的建築,也是破舊不堪的樣子。
糧倉與大道之間,有一條單行道連接著,但應該很少有人經過,雜草快沒過了膝蓋。
我們的車,就停在路口。司機說什麼也不開進去,一個勁嘟囔,說這邊的耗子太多,不小心壓死幾個平白沾了晦氣。我們沒法,隻好讓他等一下,過會兒還得坐著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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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沿著雜草路往裏走,阿八拿著一根長木條,不時在草叢裏拍打,有點打草驚蛇的意思。
我忍不住問:“咋的,這裏麵還有蛇?”
“有蛇到沒什麼。”他說著,棍子一甩,一隻肥大的耗子突然從草叢裏蹦了出來,一溜煙又竄得沒影了。我分明看到,阿八拿棍子的手輕微的抖了一下,忍不住小聲嘀咕:“這麼大人,還怕老鼠。”
結果這話被他聽見了,扭頭瞪了我一眼。
這一路,時不時有老鼠出沒,正應了關師爺的要求,耗子窩,耗子特別特別多!剛開始,阿八還抄著棍子在前麵開路,後來,隨著耗子接二連三的出現,速度就慢了下來——他一定要把路上的耗子全攆開,才舍得抬腳。
我等得實在不耐煩,奪過棍子在前麵開路,這一下速度倒是正常了。不過,我卻受了不少罪。經常有耗子從我腳邊經過,好幾次差點就踩了個結實。關師爺還在旁邊提醒我,這些都是鼠王的子子孫孫,千萬不能傷了它們。
我有點體會到阿八的苦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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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披荊斬棘,終於到了倉庫大門,我手拿棍子,在木頭門上一杵。本就破爛不堪的大門,“哐當”一聲便倒了下去,頓時揚起大片灰塵,我們仨連忙捂著口鼻退到一旁。
等煙塵過後,再看裏麵的場景,頓時看得我頭皮一陣發麻——大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竟聚集了一大片耗子。一個個體型碩大,仰著頭盯著我們,一對對小眼睛閃著亮光,咧著大板牙,一副一言不合就要群起而攻之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