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那種主觀上的喜惡,咱們還是要拋到一邊的。畢竟這對解決事情沒有半點幫助。
老魯幾乎每說一句,就要忍不住罵大溪村一句,摻雜了很多各人觀點在裏麵。但其中,還是讓我找到了一些可用的線索。
比如在下河村這邊,都有著一個說法——這工地挖土見棺,挖出來的還都是大溪村的棺材,原因就是他們祖上不積德,根基浮動,所以祖先不安寧,棺材才會到處跑。
這話裏雖然有詛咒和罵人的意思,但還是有道理在裏麵的。我知道內幕,就知道這些陰魂的體內有孽債血,孽債血形成的原因,不就是不積德,欠了孽債沒有還清,而產生的麼?
所以,他們說的倒不完全錯。
另外,我還在無意之中聽到了一個更加“有趣”的線索。為什麼說這個線索“有趣”,那是因為,我在聽老魯控訴大溪村上下,各種不道德的時候,忍不住插了句嘴:
“照老魯這麼說,這大溪村都不是啥好人咯?”
“那是當然!”老魯一拍桌子,怒氣滿滿道:“你要不信,在村裏打聽打聽,你就問他們,這大溪村有沒有好人!我跟你說,你問十個,起碼有十一說他們大溪村沒好人!”
他說得激動了,朝地下吐了口唾沫:
“呸,背主家奴!”
。
背主……家奴?我眼前一亮,終於問到點有趣的東西了。一般來說,如果兩個人有仇,跟人說起對方的時候,都不會帶什麼好話,比如混賬啊,比如狗娘養的,比如生孩子沒那個啥,這一類的話。反正怎麼難聽怎麼罵。
但罵人“背主家奴”就很有意思了,因為這裏麵帶了個特定的稱謂——家奴。
誰是家奴?
是誰的家奴?
這個家奴又背棄了誰?
既然有了家奴,那誰又是家主?
下河村嗎?
我感覺抓到了一個關鍵的線索,連忙往下追問:“老魯,你說他們大溪村是背主家奴?那他們是誰的家奴?難道是你們下河村的?你們這樣罵大溪村,肯定有原因吧?”
“額……這個……”老魯被我這一連串的提問給問懵了,支吾了好久,這才尷尬的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原因,反正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罵的。我小時候,我父母祖上就是這樣罵他們,我長大了也這樣罵,我的兒子孫子,也是這樣罵。但原因……我也不知道。”
“或者就是這樣罵比較解氣吧。”到最後,老魯不好意思的補充了一句。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以為抓到了什麼關鍵性的線索。他們這個稱號,明顯是有指向性的。
但可惜的是,這個線索隻有半截,連老魯這麼大歲數的人,也不知道這個“背主家奴”的罵法,到底是怎麼來的。聽他的說法,似乎在很久以前,就是這樣罵的,算是代代相授口口相傳。而這樣罵的緣由,卻早已埋進了曆史的漩渦裏麵。
我突然有種感覺,這下河村和大溪村交惡那麼多年,並非表麵上一些利益糾葛那麼簡單。其中真正的原因,很有可能就在這“背主家奴”四個字裏麵。
難道這下河村就是家主?那大溪村背棄了他們?
因此才產生了那麼多年的仇恨?
真是這樣的嗎?這事連他們都不知道,我一個外人,光憑一個稱呼怎麼猜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