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1 / 2)

幹涸的河床,一頭死牛斜斜地躺在那裏,身上落了無數的大頭蒼蠅,嗡嗡的飛舞著,圍繞著屍體不肯散開。

沙魯克.克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嚐到了淡淡的鹹味道,那是破裂的毛細血管滲出的血液。他扭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妹妹,沙瑞。那個姑娘跟他一樣緊緊握著手中的衝鋒槍,盯著遠處的鐵軌。

真是個勇敢的姑娘!沙魯克讚歎著,將目光轉向更遠一點兒的地方,那裏也埋伏著自己的戰友。

他們屬於印度“毛”派遊擊隊成員,這次是一次軍事行動,目標就是一列由加爾各答開往班加羅爾的客車。

根據線人的彙報,那輛車上除了兩節一等車廂外,還有兩車食品和藥品,對於缺衣少藥的他們來說非常關鍵。

雖然印度早已獨立幾十年,但農村仍然跟幾千年前一樣,大大小小的地主、土王像是吸血蟲一般趴伏在農民身上上吮吸著血液。四個種姓的分類使得低種姓之人的生活更加痛苦,而印度教徒和******之的宗教衝突更是窮人身上的創口。

沙魯克痛恨這一切,他是高等姓出身,但家庭卻貧寒,勉強上完中學後就綴學到大城市謀生。在那裏,他見到了各種燈紅酒綠下的罪惡,貪婪的官員、無惡不作的黑社會分子、一毛不撥的工廠老板等等。

不像絕大數印度人對這一切思空見慣,沙魯克罕見的不能認同這樣的社會狀態,在大多數人眼裏,這個叫沙魯克的年青人腦子似乎有問題,他不認同種姓製度反而對官員們有著刻骨的仇恨。

沙魯克很快在大城市的貧民窿中出了名,以好鬥聞名。在一次抱打不平後,沙魯克被警察扔進了監獄,然後在牢裏見到了一位他生命中的導師。

那位老人是印度“毛派”的一位重要成員,因為組織農民進行抗爭,被政府以“煽動國家叛亂”為名,判了30年監禁。

可能是兩人分在一個牢房的緣故,使沙魯克接受了老人的政治思想,那種為窮人打天下的“毛”思想很對他的胃口。以這個老人做介紹人,他成了“毛”派的一名成員,並且由於他的聰明也由於他的軍事天賦,在沙魯克出獄後很快就成為了其中一支遊擊隊的指揮官。

有了正確思想引導,滿懷仇恨的前婆羅門如雨得水,在指揮這支部隊的一年多時間內,取得了一係列的勝利。盡管這些勝利並不大,每次就是攻下一個警察所或者殺死幾個稅務官,但攢在一齊也很可觀。

今年印度中部出現了大旱災,無數農民破產流落到大城市成為貧民,因此“毛”派武裝更加發展壯大。為了籌集糧食和藥品,更重要的是那列火車上一群州邦議員和大款,因此沙魯克考慮後決定大幹一把,實行自己最大的一次冒險,劫持火車!

得到的內部消息是下午3點可到達他準備埋伏的地點,為此遊擊隊提前準備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但都趴到四點半了,那列該死的火車仍然不見蹤跡。

沙魯克忍無可忍,從兜裏掏出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這個埋伏地點好處之一就是附近有一個手機通訊基站,聯係起來方便。

“喂?我說你到底是不是記錯時間了?這都快過去一個半小時,為什麼還不來?”沙魯克很惱火,他們趴在土溝裏都快曬暈了,即使他們是印度本地人也實在受不了。

“別提了,他們剛剛在路上出了點事,有四十多個人從火車上摔下來了。”那邊也是很無奈的樣子,“不過,現在已經恢複正常。再過半個小時就能到。”

沙魯克聽到這裏放心,五點能到也成,“什麼事故?會不會引來警察?”

“什麼事故?搞清楚了嗎?”黨為民把煙掐滅。

“是這樣的老板,剛才路邊有一棵大樹叉折了,橫在空中,正好把坐在車頂上的人掃下車。司機在處理這件事。”銷售經理調查清楚了情況,趕緊回來彙報,“現在沒事了,火車馬上就走。”

黨為民把一個菠蘿切開,用刀子叉了一塊遞給那位自告奮勇的昆西經理,“吃一塊吧,外麵似乎很熱?”

“熱得驚人,據說已經超過45度了,我出去了一會兒就全身是汗。”

昆西也不客氣,接過菠蘿後開始吃。

“那些傷者怎麼處理的?需要搬回車內嗎?”昨天在黨為民在坐上這個趟火車後,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趴車黨。

印度人紛紛地斜跨在車窗、連接部和車頂,坐的那個密實。從遠處一看,還以為是覆蓋了一層螞蟻。

最令黨為民吃驚的是,火車在以40-50公裏前進時,那些印度人居然能夠坐得牢牢的,並且精神很好,一路上都能聽到阿三們坐在火車頂上快樂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