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沙克漢市議員聽到炮聲時,正在坐在他家中的辦公室裏寫文章,作為一個從平民階層升起的政治人物來說,寫文章並發表出去,使得更多的人聽到他的聲音非常重要。
這篇文章的目的就是提醒普通的百姓注意外國資本家的滲入,要保衛自己的家園和生活條件。自從距離這裏200公裏外的班加羅爾市迅速成為印度最有活力的IT城市後,以它為輻射,周邊的幾個地區都有了變化。那就是經濟快速發展並且富人們迅速積累了更多的財富,然而窮人在這場瓜分蛋糕的盛宴中什麼也沒有撈到,反而受到了通貨膨脹的壓力,生活更加的困苦。
所以站在窮人立場說活的紮沙克漢先生就成了塞勒姆市的一個標杆,成為不多的“有良心”的大人物之一,不少人恨他,認為議員先生不過是嘩眾取寵的一員而已。為了自己那點選票,到處胡說八道,可對於窮人來說,覺得有這樣一位大人物為他們說話,覺得生活也有了點希望。
在內心深處,紮沙克漢先生也確實有為此拉選票的目的,但憑良心說,他還是真心要為當地老百姓辦點事的。為此,對那些企圖在這裏開辦那些掠壓性企業的外國人他是深惡痛決,就像前兩天,邦裏大人物說一個外國人要在這裏辦一家造紙廠後,他表示了堅決反對。
甚至頂住了邦議會議長的再三勸說,他表示造紙廠在當地會引發生態災難,對議長轉述的外國人工廠無汙染的說法斥之以鼻。用他的話說“沒有汙染的造紙廠還是真正的造紙廠嗎?”,並對無良的外國奸商和本國配合的官員們的無能異常憤慨。
然後令人發指的事情出現了,他接到了一個威脅性的電話,電話裏揚言“給他個顏色看看。”議員哈哈一笑,對此沒有在意,當過兵服過軍役的他怎麼會怕幾個癟三?
議員拉開抽屜,裏麵放著一把嶄新的轉輪手槍,塞滿了子彈,並且擦好油,他相信任何敢於跑來放肆的家夥都不有好果子吃。他有一手的好槍法,從軍隊退役後,紮沙克漢的基本訓練沒有停止,撥槍的速度和準確度仍然很好。
如果說有點擔心也是有點擔心自己的女兒,不過女兒前兩天的好朋友郊外大地主的妹妹卡佳來了,兩個好朋友吃住在一齊非常親密。所以僅有的一點擔心也消失殆盡了,他知道郊外伊多家族的勢力,伊多家的孩子在方圓數百裏是無人敢惹的,自己的女兒跟著那個卡佳自然是安全的緊。
紮沙克漢打了一千多個單詞後,感到需要再斟酌一下詞句,於是決定到樓下喝點紅茶,休息一下。他的妻子在五年前就過世了,隻有一對仆人夫婦伺候著他,另外還有個小夥子秘書,但是今天有事不在。
他打了個懶腰慢慢地站起身來,合上了筆記本電腦。他按了兩下電鈴,等了一會兒不見女傭人上來,便又按了幾下,仍然沒有人。
於是議員先生自己蹬著一雙拖鞋下樓,一邊喊著,“尼恩?尼恩?是不是沒有茶葉了?為什麼不回答我?”
平常那個大嗓門婦女早就會連聲答應著出現,但是現在一切寂靜無聲,像是根本沒有人一樣,就連那條叫“卡都”的狗也沒有發出汪汪聲。
“奇怪,你們跑到那裏去了?”紮沙克漢先生疑惑地在一樓客廳中走著,見沒有什麼人便去推大門。然而大門絲毫未動,議員渾身汗毛立了起來,一股危險的味道在房間中遊蕩,這種味道他很熟悉。當年在斯裏蘭卡他做為印度軍隊的一員,跟那些泰米爾伊拉姆猛虎組織的武裝分子交戰時一樣,那些家夥往往揮舞著“狗腿”式的砍刀從一個角落裏冷不盯地跳出來。
就像是某種信號一樣,他把視線轉向了在印度僅有裝飾效果的壁爐,那條可憐的狗一動不動的趴在裏麵,凶多吉少。
“啊!”議員大叫一聲,因為他同時看到了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站在客廳的一端,從外觀上看跟大多數印度人沒有兩樣,可他的雙眼如死人一樣毫無感情。
“你是?”議員口中問著,但動作毫無遲鈍,猛然撲向一邊的電話,拿起話筒大聲喊著“喂?喂?”然而電話中卻連個忙聲都沒有,已經被掐斷了。
那個中年男子看著有點慌亂的紮沙克漢,伸出右手立起食指,輕輕搖了兩下,好像在說“沒用!”。左手一提,那個半死的女傭人被大手挰著提了起來,好像還有氣,雙手用力的抓著那個中年男子的雙手,試圖讓自己呼吸通暢一點。
“你,快放開她。”紮沙克漢大叫著,但是恐怖感使得他不敢上前。
那個中年男子左手隻是輕輕一掰,就聽到女傭人脖梗處咯吱咯吱響了兩聲,她的頸錐便被捏碎了。中年男子左手一鬆,女傭人的屍體撲倒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