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雖是四月,屬於春雨貴如油的幹旱季節,可今年的春天雨水下了一場又一場,幾乎讓人以為是秋雨連綿的秋天。在這種天氣開車出門,真的不是一個很愉悅的體驗。
隻有那些為了生計奔忙的卡車司機外,省級公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車輛。
黨為民開著自己的那輛寶馬X6飛馳在公路上,雨點淅淅淋淋的落在了擋風玻璃上,自動感應雨刷開始工作了。吱拉吱拉的一聲聲在玻璃上刮著,聲音刺耳使得人心煩意外,玻璃外部的景色一會清晰一會兒模糊。
他把側車窗放了下來,右手控製著方向盤,左手把嘴上的香煙取了下來,伸在車外彈了彈煙灰。雨點隨即將他的袖子打得濕透,但對於此刻心情煩躁的黨為民來說,隻有這一點點涼意才使得頭腦能略微清醒些。
一個雨點打在了左手的香煙上,嗤的一聲響,香煙被澆滅。他還混然不覺的把香煙塞進嘴裏,用力抽了幾下才發現沒有了煙,歎了口氣把煙頭扔在了路邊。
接下來的道路開始了分叉,一條仍是省級公路,另一條則窄得多應當是一條縣級的公路。道路的方向通向了山區,從寬度看來是一條那種自籌的小路。黨為民下意識的把車拐向了這條道路,在這個時刻他什麼也不想,隻靠直覺在開車。
幾公裏後這條道路變得更加偏僻,公路上的汽車一輛也無,仿佛隻有道路兩邊高大的楊樹默默的在雨水中陪伴自己。過了半個小時車程道路變成了彎曲的盤山公路,在路的一側正是山穀中的河穀。
前方幾十米的路邊,有兩個人舉著紙牌站在路邊,通過佩戴的特種隱形眼鏡,黨為民看清了上麵的“HELP請幫忙”的字樣。本想不加理會,直到車衝過之後,隨身電腦在眼前投影顯示了兩列字。
“男姓,熟知,唐於俊,帝都,蘭德匹斯製藥當地合夥人。”
“女姓,熟知,左菁菁,帝都,唐於俊的女友”。
“哎哎,停車啊。”女人衝著開過去的車直跺腳,“請幫幫忙,停車…………”
一把拽回了還想跑兩步的女友,唐於俊一臉的沮喪,“別追了,那車已經走了。”
左菁菁拽著兜帽,臉凍成了青白色,在這個地方站了一個小時,被小風一刮實在受不了,寒意入骨。她努力搓著手,跳腳道:“都怪你,你要是再往路中間走幾步就好了,司機看不到你的站那麼遠。”
“我再站近幾步就到馬路中間了,下來你得替我收屍才對。”唐於俊滿頭都是雨水,頭發一縷縷的貼在腦門上,原本的公子風流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平舔了幾分滑稽感。
“不行,她們為什麼要在車裏呆著?”左菁菁的大小姐脾氣爆發了,她什麼時候吃過這個苦?“我要回去,讓她過來停車”。
有這麼一個嬌生慣養的女友,平時還挺好,那種撒嬌的小女人很令人喜歡。不過在這個外省地區,就忒讓人無語了,她腦子裏裝的都是豆腐腦不成?他們在京城也算是小一輩的中的佼佼者,但跟車裏的那一位比還是差些。至於另一位,雖然人垃圾些,但也是大名鼎鼎的名人麼。
“那姓張的小子呢?他算啥?說個順口溜就以為自己是文學巨匠了?”左菁菁咆哮了,說著說著,阿且一聲打了個噴嚏,這是要感冒的節奏。
“咳咳,你把詩歌看得太LOW了,我寫的都是詩歌,屬於人類中寶貴的精神財富。”姓張的小子不知道什麼時間冒了出來,穿著一件花色外套,頭發中間染成了黃色,兩邊向下分開,脖子上掛著三條金項鏈,撐傘手指上有三個戒指熠熠生光。實在是搔包的很,這殺馬特造型的,正是京城這一年極火的張華。他可是從參加一個“我是大明星”節目出名的,早年是一個北京第3008頻道的主持人,講過一個鬼故事係列,後來又寫了《自嘲》《童話》和《木蘭詩》轟動全國。除了寫詩,此人還擅長寫小說、作曲、曲藝和評論,用某人的話說就是‘五百年出這麼一個’的神奇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