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
四周是一片黑暗,頭疼的發痛,感覺簡直好像快要裂開了似的。
突然,有什麼東西闖入腦海。
那是……那是一段記憶。
仿佛被人剪輯好,準備在他的眼前播放出的影片,是被硬生生地剪接入腦海之中的畫麵。
他看見白淩小姐那精致而帶著古風的妝容。
她的臉孔靠得很近,卻氣若遊絲,蒼白的臉頰像是施了過多的粉飾,像是古代日本那白得瘮人的藝伎妝。
她的瞳孔微微發散,目光有些驚訝地盯著賈晴明看,在她這蒼白的臉頰上,最觸目驚心的是殷紅的鮮血,正慢慢從她的嘴角流出,喉嚨深處發出了血塊哽住的痛苦的嗚咽。
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將死之人。
而這是……是賈晴明失去意識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幕。
“晴……晴明……”
她發出嘶啞的聲音,在低低地呼喚他的名字。
賈晴明身體顫抖著,從那冰冷的凶器上縮回了手,他看見自己的那隻手掌上,滿是鮮紅的血漿……
是白淩小姐的鮮血。
——“沒錯。晴明先生是妾身一直在等的命運之人,也是注定會殺死妾身的人呢。”
記憶之中,白淩小姐優雅的聲音,高遠地盤桓著。
那是第一次見麵,她就曾經說出的話。
此後她一次又一次地,與他言說過,說這就是無法反抗的……命運。然而今天,賈晴明親眼目睹了這血腥而殘酷的一幕。
白淩的身體無力地倒入他的懷裏,他的手掌感覺到她的身體依然柔軟,卻愈發寒冷起來,像是正墜入一個深不見底的冰窖之中。
正不停從她腹部傷口噴湧出的鮮血,將他的衣襟打濕……
他……他真的……
殺了白淩?!
————
賈晴明從夢中驚醒。
他發現自己不爭氣地哭了出來,臉頰濕濕的。
眼前的景象依然是熟悉的偷天閣,光線柔和,有些暗暗的,但陽光已經微微刺出了暖意,勾勒出了天花板柔和的輪廓。
大致可以判斷出,是清晨的時間,天剛蒙蒙亮的時刻。
“早安,晴明先生。”他聽見白淩的聲音,優雅地說道。
她出現在他的麵前,毫發無損,不像是剛剛出過那樣的事情,就算是受傷,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恢複原狀了吧。
唯一可以解釋的說法是,那是夢境。
可那種感覺卻又無比真實。
緊接著,記憶像是退潮的水,迅速將剛剛夢境中最深刻的記憶連根拔起,拖入無盡的迷蒙之間。
“我……怎麼了……發生了什麼?”賈晴明捂著頭坐了起來。
這情景似曾相識,他突然醒了,然後從偷天閣的沙發裏坐了起來。
“啊啦。晴明先生忘記了麼?晴明先生昨日還與妾身說過,原先的住處裝修,因此要在妾身處暫住些時日。睡一覺就忘記了嗎?”
想起來了。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等等……不對。莊妍學姐呢?袁木頭呢?我……難道我還在夢境裏?!”賈晴明忍不住說道。
為什麼仿佛他又陷入了一個無限循環的夢境啊?
一醒來他依然出現在偷天閣之中,時間仍然是賈善生大叔裝修店麵所以趕他出來住的第二天早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