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晴明轉過頭，不願麵對玄君淩這過強的氣場。
如果是他自己轉過頭的話，顯然會被人看出是“認了慫”的意思，但是，白淩小姐有她固有的風格與氣場在，就顯得不太一樣了。也是托了她的福，賈晴明這樣的反應，便好像是將她那目光中燃燒著烈焰浸入了弱水，就無聲無息地消抵去了。
有時候會覺得白淩小姐這樣的形象就是這樣的，虛虛實實，讓人難以探明她的這雙眼中究竟水深幾尋。
最終玄君淩隻是歎息了一聲，好像那火焰被澆熄了一般，輕輕地說道：
“他們都說我玄君淩是女子，不應做王。沒想到，最終竟真的淪落到如此境地。這，是否就是白小姐常說的命運呢？可我不願相信。”清冷的月光射入這要塞的窗口，映在她漂亮的雙瞳裏，“若是白小姐真的能窺見未來，參透命數，可願告訴我，安涼此國，百年之後，是否國安民樂、古道清涼？”
賈晴明並不是白淩，他也並不懂得窺見未來。但玄君淩顯然是很古代之人，他賈晴明則是個實打實的現代人，某種程度上講，他站在她的麵前，就像是穿越一樣的事情，隻不過在原理上大相徑庭便是了。
對於他這個現代人，參透未來什麼的，他隻需要翻翻曆史書就可以了。
盡管他的曆史學得並不太好，但也知道，如今世界上顯然沒有名為安涼的國家，聽起來似乎是塞外西域的某個小國，但在這漫長的曆史長河裏，就仿佛隻是一粒塵埃罷了，連痕跡都未曾留給今人分毫。
更沒有人知道，在那西域之中有這麼一位不甘卻驕傲的小女王。所以那答案……
“便是不在了。對吧？”玄君淩雖然見他沒有回答，卻也看出從白淩那雙美眸之中，透露出的目光的搖曳，這意味著她那關於未來的預言並不好。
所以白淩才會猶豫，在考慮究竟是否要把這種事說出來。
至少玄君淩是這麼猜測的。
所以說，究竟該如何評價白淩這家夥啊……
這分明是一個故弄玄虛到，“就算自己什麼都不說，別人就會開始胡亂猜測起來了”，這種程度的家夥啊……
賈晴明無奈地想到。
玄君淩低下頭，火焰與寒潭在她的目光中交替、交織，複雜的目光像是隔了一層紗幕，讓人解讀不出她的心中所想。
隻能隱約感覺到那股濃重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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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偷天閣內。
小黑用手掌碰觸了一下牆壁。
借助這個小動作，她能感覺得到，牆壁的不穩定態愈發強烈了。
盡管偷天閣是一座固化的場所，但那隻是對於現實中而言的，當它開始成為夢境的一部分，就會不斷地受到“夢境化”的演變，如同被海浪不斷侵蝕的海岸。
直至最後，很可能抵達崩塌的終點，那樣的話，就算虛妄之花的作用散去，恢複了現實，這裏也可能淪為一片廢墟。
更何況，既然成為了夢世界的一部分，就要遵守其中規則，如同現實世界之中死亡是所有活物的終局一般，夢世界的終局名為“魘”。
“白淩小姐一個人的話，沒問題麼？”小白開口問道。
“嗯。”小黑說，“白淩小姐要去地下室關掉防禦靈陣，這樣我們前進的路上會輕鬆很多。雖然還不知道三層的靈氣源究竟是什麼，但肯定不是善意的東西，也許它會用那些東西來對付我們。晴明那小鬼應該就在那裏的吧。”
當然，她沒有說的是，與此同時，那不穩定態也會在防禦陣解除的瞬間，變得更加嚴重。但擺在麵前的，是一個兩難的選擇。虛妄之花的熏香已經被這股不速之客的靈氣控製，若是不能盡快從源頭之處解決掉那個麻煩，偷天閣的崩塌也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