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它們是詭異地漂浮在某種液體上的。
小黑有一段時間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了，不是她不需要獵食，而是神庭縣之前還沒有地靈殿下設的分部，而且神庭縣太小了，這裏隻需要她一個鬼差。
但是現在，新的地靈殿分部就隱藏在了這座商場之下，這個龐大的組織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它的觸角伸到了神庭縣，這意味著鬼差的情報網也延伸到了此處，想必是有很大的計劃正在醞釀形成。
很快，步梯到了盡頭，視野在麵前變得寬闊起來，對比強烈的，是這個大廳充滿了現代感。兩側的牆壁上嵌入了超大熒幕，上麵滾動著一條條文字情報，這些都是公開的情報，根據實力高到低分為紅黃綠三種顏色。
這些是可以供人任意選用的，鬼差們可以在這裏的椅子上一直等，還有那種沒有靠背的長沙發，可以在這裏躺著等待甚至過夜，頂部的天花板同樣有情報滾動，躺著也同樣看得到。
這場景簡直像是人類世界的證券交易所。
而盡頭處則有一些櫃台窗口，像是售票處，一些是作為谘詢的，自覺排隊即可。另一些則安置了一個小小的座椅，需要預約排號，無需排隊，像是銀行的窗口，這裏是可以用東西交換某些情報的，也就是收費的情報，不對外的公開。
每個窗口裏都有一個人，他們身穿黑色西裝，臉上也沒有服務業工作者的禮貌笑容，一個個冷如冰霜，像是冷硬的黑色岩石。
小黑穿過人群。
現在這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小黑大致看了看，已經有六七十名鬼差，在這裏等待情報，他們應該都是從其他城市來到這裏的，好像要開辟一片新大陸。
雖然人數已經不少，但是卻絲毫沒有人類世界的熱鬧，沒有人彼此交談，他們都披著長鬥篷，有的人用兜帽遮住臉，有的人則戴著麵具，像是一群能行走的屍體。
小黑掏出一隻古老的牌子，交給了一位“工作人員”。
“鬼差，天字一號。”那麵容冰冷的黑西裝男人看了之後，重複了那牌子上麵所寫的內容。“您已預約，這邊請。”
黑西裝男人帶她走向一個方向，仿佛有絞盤幹澀轉動的聲音，一扇門從牆壁裏出現，後麵是一條很深的道。男人帶她走了進去。
“天地玄黃，現在還用這種老式的編號，而且還存活的，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啊。”他輕輕地說道，像是想要和小黑閑談。“而且還是天字一號。”
小黑的臉頰沉陷在黑暗裏，她什麼都沒有說。
天字一號，A001，舊編號和新編號是沒有區別的。鬼差從來沒有名字，隻是一個編號罷了，仿佛是在工廠流水線製作出來的量產機。
這走廊盡頭是一間VIP室，黑西裝停在了那裏，而小黑繼續向前走去，那裏有一道刷著朱漆的木門，漆料很新，樣式是特意作古的。
小黑敲了敲門，便直接推開了。
門內是一個很狹窄的辦公室，辦公桌、文件櫃，還有一張為客人準備的椅子，放在辦公桌的對麵，沒有其他的擺設，也沒有裝點用的綠植。
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他披著厚厚的鬥篷，兜帽把臉頰的輪廓遮住了大半，而從那泄出的部分，卻也隻能看見一個蒼白而冰冷的麵具。
“請說。天字一號。”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為什麼……組織來了神庭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