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在哪？”
在賈晴明遲疑的時候，蘇薔重複了一句，她冰冷的聲音仿佛是在審訊犯人一樣。
“沒……沒什麼。”賈晴明說，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接下來可能有的“審訊”的他，現在隻得這樣支支吾吾地回答蘇薔。
而後他直接掛掉了電話，把兩人間的對話終止。
如果是在現場麵對麵的話，蘇薔現在一定會狠狠揪住他，窮追猛打的那樣，逼迫他說出真相。
不過還好隔著電話，這給賈晴明了一些可以後退的空間。似乎隔著這種信號的距離，就好像有一些特別之處似的，蘇薔雖然很想，但是最終並沒有打電話過來。
她的猶豫，讓賈晴明這邊也鬆了一口氣。
灶台上的水壺突然噗噗作響了起來，常年接觸灶台的賈晴明立刻聽出是受熱膨脹的水撲出來了，急忙跑過去搶救。
關了火之後，原本沸騰的藥液也隨之平靜了下來，賈晴明打開了蓋子，藥液的味道一擁而出，給人的感覺有些嗆人。但是這種味道和隱約的靈氣，似乎和那天他喝下解藥的時候差不多。
敞開了壺蓋的藥水在空氣中迅速冷卻，賈晴明也在等待它完全冷卻下來，他從小白那裏弄到了一個喝光的可樂瓶子，兩升的大塑料瓶裝。
待到這藥液變溫，不再像是現在這樣足以把塑料瓶身燙壞的時候，他就把這藥液倒入塑料瓶內，帶去學校，給那些服用了“豆芽菜”的同學喝下就好了。
那東西說是蠱蟲，卻並沒有什麼靈智，應該不會認出這種液體就是把它們排出體外的藥液。
那蠱蟲即便掌握了人體，也隻能進行一些最基礎的反應。不過上課提問他們居然也能很好地應對，果然在最基礎的學習能力上，人類還不如那種小蟲子嘛？
像是為了打發時間一樣，賈晴明無奈地想道。
鍋裏的藥液慢慢溫涼下來，不再有會炙烤手指的熱氣散發出來，但賈晴明保險起見，又稍等了一會，才將藥液隔了濾網，全都灌了進去。
濾網之中隻剩下一些被煮幹了內部汁液的葉子，而濾出的藥汁看起來黏黏糊糊的，其中帶著一些隱約的固體凝固物。
總之肯定會很難喝就是了，不過他們應該是不會記得這種事的，服用過蠱蟲隻會記得自己做了什麼，有關於感受的細枝末節之處也不會太清晰，他們醒來之後也應該隻會記得被賈晴明騙喝了某種奇奇怪怪的神秘液體，然後那味道非常苦。
不至於因為這種銘心刻骨的苦味記恨他吧？
賈晴明帶著一大瓶綠綠的奇怪藥汁回到了神庭縣的街道上，但他很快意識到了某種不尋常的氣氛。
就算現在是懶洋洋的午後，街道上的人也實在顯得少得太可憐了。而街道兩旁的貨攤和小店櫃台後，售貨員和老板們的臉上都掛著一種奇奇怪怪的笑容，這笑容生硬而且標準，看起來仿佛是科幻電影裏專門被製造出來，用來售貨的機器人。
賈晴明將天眼的探知領域擴張，立刻發現他們的身體之中，同樣有著那奇異的蠱蟲，它們看起來像是藏在人體之中的第二個心髒一般，將生命的能量百川入海，吸納入自身之中，又以絲線般的靈延展開來，操控提線木偶一樣的手段，控製他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