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帶著楊易來到八仙桌旁,分主次落座。
“小易,說實話,我對你可是十分好奇啊!小小年紀就習得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讓我感覺這幾十年都白活了。”雲峰笑著說。
“雲爺爺,你過獎了!或許是我有那麼一點天賦吧!再加上從小爺爺的培養,才習得這樣一身醫術吧!”楊易笑著說。
“小易,要說別的我或許不知道,但是說到中醫,我也算是一個資深專家了吧!天賦固然重要,但不經一番徹骨寒,怎得梅花撲鼻香?想必你在學醫之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吧!我真不明白你爺爺究竟怎麼教出你這樣一個小怪物的!”雲峰笑著說,就像一個慈祥的老人在跟自己的孫子說話。
在昏暗的燈光下,雲峰的身影和楊易記憶裏的老頭子重合了,讓楊易想起了曾經的舊事。楊易忽然覺得眼眶濕濕的,或許是燈光下的雲峰的影子刺激了楊易吧,此時的楊易就像一個孩子一樣,“雲爺爺,你知道嗎,我也是一個孤兒,被我爺爺收養的,如果沒有爺爺,恐怕就沒有我了吧!”楊易頓了頓,“我是一個沒有童年的人,我曾經恨過我爺爺,因為從我記事開始,他每天都*著我學醫,三歲開始背《湯頭歌》,四歲開始背《本草》,背《千金方》,背《黃帝內經》...,六歲開始研究藥理藥性,七歲著手學習針灸,學習開方抓藥。我記得那年我才八歲,因為開藥方時把五味子少開了半錢,就被爺爺狠狠地打,然後丟在外邊,大冬天的我隻穿著一件單衣,在寒風中呆了三四個小時,直到後來我昏倒了爺爺都沒有出來。當我醒來的時候,爺爺站在我的床前正盯著我,眼神裏有的不是關心,而是失望,他隻留下了一句話就離開了,“無能的東西!你知道要是讓你真正給人治病,你的錯誤將會造成什麼後果嗎?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因為你的無能而終結!”衝著爺爺離開的背影,我哭著喊道:“楊霖,我恨你!你知道我多大嗎?我才八歲!我恨你!”爺爺的身體一怔,但是還是走了,沒回頭看我一眼。然後我就發了毒誓,我一定要比他強,超過他之後給他說一句“其實你不是一個好爺爺!”然後我就沒日沒夜地研究醫術,就一個《本草》,我翻爛了三本,銀針不知道用壞了多少。終於有一天,爺爺跟我說了一句話,“孩子,我知道你受苦了!看著你受苦的樣子,爺爺心裏也不好受啊!但是爺爺不得不嚴格要求你,因為你是爺爺的希望,懂嗎?爺爺要讓你以後能有一個安身立命的技能!””
雲峰聽到楊易說起自己學醫的經曆,心裏湧出慚愧的感覺,他原以為自己學醫已經吃了不少的苦,但是跟楊易一比,自己吃的那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歎了一聲氣:“小易,你爺爺是個偉大的人!”
楊易抬起胳膊,拭去眼角的淚水,“雲爺爺,讓你見笑了!”
正在這時,上官馨兒從廚房出來,端著兩盤菜,正好看到楊易擦眼淚的那一幕,不自覺對楊易產生了一絲鄙夷,一個大男人的居然在這裏哭鼻子,不嫌丟人呀,上官馨兒暗想。要說人這感情真是奇怪,當你欣賞一個人時,他做的一切你都會覺得是好的,即使是哭,你也會覺得那叫真情流露;反之,當你討厭一個人時,無論他做什麼,你都會覺得很討厭,要是看到他哭,你會感覺這個人連一點風骨都沒有。
很明顯,現在的上官馨兒對楊易就屬於那種反感的狀態。隻見上官馨兒麵無表情地走到桌前,放下手中的盤子,輕哼了一聲,然後轉身回廚房去了。雲峰心裏納悶,今天馨兒怎麼了?以前沒有過這麼沒禮貌的時候啊!楊易也在暗暗奇怪,這個女孩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討厭自己呢?兩個人還是第一次見麵呢!
就在兩人發呆的時候,上官馨兒又端著兩個盤子出來了。楊易連忙衝她一笑,上官馨兒嚇了一跳,“好家夥,這又是什麼情況?”上官馨兒暗暗揣測,然後心裏腹誹不已,“你還真拿自己當貴客了啊!你就是說你幫我去廚房拿東西,我也不會讓你去的。但是你無動於衷,太可惡了!”放下盤子,還不忘挑釁地瞪了楊易一眼,然後再次走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