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忙,一大早,金玉滿堂樓已經沸騰了,因為今天是年三十,有很多的人在金玉滿堂樓裏訂了年夜飯,而知府大人的宴會也訂在年三十,所以,坐在辦公室裏的海沫已經一整天沒有看見高掌櫃的身影了,平時,海沫總會見他一兩次的,但是,今天卻不行。
風來本來是站在海沫身邊服侍海沫的,但是因為今天來金玉滿堂樓吃飯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人一多人手便缺乏,所以風來也到前麵去幫忙了。
海沫不能出去,一是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二是風來根本就不讓她出去。所以,海沫整個上午和下午都呆在工作室裏看書,有時看書看累了,她就會出去走一走,散散步,但是,海沫她不會走得很遠,她隻是在工作室的門前打轉。在海沫打轉的期間,她都能看到金玉滿堂樓的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有時,客人的叫菜聲和小二的上菜聲也會傳到她的耳邊。
天色不知何時微暗了,原來已經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海沫合起了手邊的書。而正在這時,廳前麵傳來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似乎其中還伴雜著風來的道歉聲,出於好奇,海沫走到了大廳。
海沫看見風來拿著一個盤子一臉歉意地站在大廳的中央,而風來的麵前站著一個男的,他的衣服已經髒了,看來是風來不小心將飯菜灑在了那個男的身上。
“你說這該怎麼辦吧,這可是我今天才剛買的新衣服!”那個男的朝風來咆哮。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風來不停地低頭向那個男地認錯。
“一聲對不起就算了,你知不知道我這件衣服值多少錢!”那個男的仍舊惡聲惡氣。
“真的很對不起,要不然我賠給你。”風來想息事寧人。
“賠?!笑話,你賠得起嗎?”那個男的口氣裏充滿了鄙視與不屑。
“那你說該怎麼辦吧?”風來的口氣裏有求饒的意味,“隻要我可以做到的,我一定會去做。”
“怎麼辦?”那個男的用手巾擦幹身上的菜汁,“隻要你跪下來,將地上的菜全部舔幹淨,我就不再追究了,不然……哼哼,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利害的。”
“太過分了,風來姐已經這麼低聲下氣地向你道歉了,你為什麼還這樣咄咄逼人,不就是一件破衣服嗎?值得你把它當成黃金般矜貴嗎?”風來旁邊的小雨終於忍不住了。
“小雨,別再說了,這都是我的錯。”風來阻止了小雨。“既然我做錯了,我會承擔的。”說完,風來就要跪了下去。
“這樣才對嗎?下等人就要有下等人的樣子,作為一個下等人竟然還敢和我叫板,既浪費我的精力也浪費我的時間。”那個男的看見風來準備要跪下的時候,對著風來嘲諷笑道。
風來已經半屈了,但是一雙白皙的手堅定地挽起風來的臂膀,阻止風來下跪的趨勢。
風來抬起頭,發現挽著她的人竟然是海沫,“小姐--”風來呐呐地叫喚著海沫。
“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難道女兒膝下就沒有黃金了嗎?”海沫微笑道。
而那個撒潑的男的看見海沫出場的時候,眼都直了,他一直色迷迷地盯著海沫,根本就不在意海沫剛才說了什麼。
“風來,你可以跪天跪地就是不可以跪禽獸和人渣。”海沫看見那個撒潑男的好色樣,突然對風來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什麼?你這個賤女人,別以為你有幾分姿色,爺我就會憐香惜玉,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說完,那個男的就掄起巴掌向海沫的臉上刮去。
“小姐,小心--”風來看見撒潑男的舉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虎虎生風的巴掌眼看就要和海沫白皙柔美的臉蛋接觸了。而這個時候,小雨已經不忍得閉上了眼睛。
但是,就在距離海沫臉蛋一毫米的地方,那個撒潑男虎虎生風的巴掌,被另一隻手給狠狠地牢牢地拽住了。
“小姐,沒事吧。”剛才沒來得及趕到海沫身邊的風來,這時立刻奔到海沫的身邊,用顫抖的雙手,細致地檢查海沫有沒有受傷。
“沒事。”海沫淡淡地笑著回答,“我真的沒事,所以,別哭了。”海沫看著淚流不止的風來,眼神裏充滿了無奈,其實海沫想問風來:風來,你怎麼這麼多眼淚呢?你又不是那個多愁善感的林妹妹?但是,看著這樣傷心和愧疚的風來,海沫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所以,她緩緩地抬起了左手,輕輕地放在了風來低垂的頭顱上。
“謝謝。”海沫對那個救了她的男子,微笑著表示謝意。但是,那個男子仍然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他的眼裏既沒有救了人的自豪感,也沒有對海沫的謝意回以微笑,他隻是掃了一眼海沫,然後,就事無關己地放開了狠抓著撒潑男的手,回到了他原先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