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獲救(1 / 2)

小天晃晃悠悠走出房門。

門前是一個小院兒,地麵上無力地泛著白色月光,小院中心有一棵無心樹,樹枝在夜風中不停地搖啊搖。

搖走了走了死者無助的眼神,卻搖不回她們的心跳。

院牆擋不住遠處的山嶺,黑鴉鴉地,好像是壓在了小天的心頭上。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很陌生。

在這邊的世界裏,人命也是那麼地脆弱,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小天摸著在自己臉上從來沒有過的,光滑的皮膚。

顫了顫平時走在大街上可望而不可及的堅挺的乳房。

然而現在,奇怪的是,他開始討厭它們。作為男人,長這麼大,討厭乳房還是第一次,尤其是這麼好看的。他又確認了一次,褲襠裏麵的那個小蘿卜,真的不在了!

忽然,在懷裏,他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是納加羅盤。

有納加羅盤又有什麼用,孫教授在哪兒,蛇王墓又在哪兒?

小天第一次感到這樣的無助。

因為,他明白,做女人難!在陌生的世界裏做一個亂世的女人更難!

(寫字的人插話:寫到這裏,我不知道該稱他是他,還是她。請允許我繼續寫他,在心裏,畢竟他還是個男人。)

他不敢在善房裏麵呆著,因為他平時就害怕死人。更何況,在電影裏,女鬼比男鬼多。

他也不敢在院裏呆著,因為,他覺得,如果真有女鬼,在善堂和在院裏沒有什麼區別。

他走出了淨慈庵的門。

在山路上,跌跌撞撞,沒有目標,他一心隻想早點逃出這個陌生的世界。但是他卻不知道,邁出的每一步都隻能讓他離這個陌生的世界更近。

他開始神誌不清,開始說胡話,最後,開始失去知覺。

陽光撒在清脆的樹林裏,淡淡的霧氣已經散盡,草木的清香卻是越來越濃。綠葉上的露珠,有的掛在尖上,有的蹲在腋芽裏麵,久久不肯離去,陽光從裏麵穿過之後,它變成了鑽石,在清晨的樹林中閃呀閃的。

一座高大的寨門樹在山前,山寨依山勢而建。三間兩間的木屋,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山上,諾大的青山上好像長了很多大蘑菇。

一縷陽光穿過窗戶,照在了床上,當然也照在了被子上,整個屋子都充滿了陽光的味道。

耀眼的陽光讓小天暫時不能睜開眼睛,卻不能阻止他盡情地呼吸著這沒有汽油味兒的空氣。

被窩裏溫暖,幹爽,細滑。

不知道這是在哪兒,也不知道睡了多少天。

反正感覺很爽,雖然誰都沒去過天堂,但是小天以為,這裏就是了。

從小天碼字以來,已經好久沒有睡個自然醒了。他使勁兒地伸著懶腰,"哎呀!"胸口一震鑽心的疼痛讓他叫出聲來。他意識到,自己還活著,還沒有資格上天堂。

一個小女孩兒聽見聲音,跑了進來。

她穿的好像是少數民族的服裝,顏色很多,頭上紮了很多細小的麻花辮兒,身上墜了很多好多小鈴鐺,跑起來叮叮當當,悅耳非常。

"小姐,小姐……她醒了!"小女孩興奮地喊著,那眼神好像是在寵物醫院裏看著自己受重傷的小狗狗又活過來了一樣。

小女孩剛往門口跑了兩步,見有人進來,又折了回來。

"鈴兒,你喊什麼呀!小心別嚇著人家。"一個清脆,響亮,又有點調皮的女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嗓門比那個叫鈴兒的更大。

"你還說我呢小姐,你喊的比誰都響!"鈴兒小聲說道。

"我喊的響嗎?嗯?"說話這女孩兒,看起來比鈴兒稍大些,穿著沒有了鈴兒的繁瑣,卻透著一股高貴。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白皙的臉上一眨一眨,說不盡的天真和爛漫。

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天,說:"你醒啦!"

小天還不知道說什麼好,卻發現被窩裏的自己早已赤身裸體,隻有胸部纏了幾道白布,看樣子好像還敷了藥。那令他討厭的乳房,仍然長在身上,他已經無心再去確認小蘿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