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蝕魂池畔(1 / 2)

其實那張空白的畫幅後麵景象絕對不恐怖,但是對於席方平來說,也許天下沒有比這更無法忍受的事情了,他站在這一扇純白的門前時,神情就已經錯亂了。

那是父親的聲音,慘烈的哀嚎之聲,從那扇純白的門後傳來,十分清晰地折磨著席方平的耳朵。他再也無法忍受了,伸出雙手來用力地推開了這扇門。

畫紙被打開了,麵前是一片耀眼的白色,看不出天與地,也看不出距離的遠近,這個白仿佛都失去了空間與時間的概念,隻是很僵硬地展現在席方平的眼睛。

在這白色的天地中有三個人,兩個黑衣人,手裏各持著一根鞭子,正用力地抽打著一個躺倒的中年漢子。那中年漢子卻也是一身白衣,白得令人看不出他的軀體,但黑衣人的每一鞭子下去,那件白色上就會出現一道清晰的血痕,紅色的線條是那麼逼真而又迫切地衝擊著席方平的眼睛。

那中年漢子在翻滾哀嚎著,一張本來紅彤彤的臉沒有了一點血色,慘白得幾乎失去了五官。他,正是席方平的父親,席大路。

那兩個黑衣人身披鬥篷,頭戴鬥笠,一團黑色使著純白的世界充滿了邪惡,他們一邊抽打著席大路,一邊斜過眼來看著席方平。

惡龍侍者,空洞的白眼,席方平所見過的最可怕的人。

但此時的席方平早已忘掉了所有的恐懼,他的心隻被父親的苦難所震撼著,他怒不可遏,一步就衝了過去。

生與死永遠隻是一條極易跨越的界線,當席方平的雙腳越過那道空白的畫幅時,眼前的一切早已消失的幹幹淨淨,他感到身體有種從未感受過的輕鬆,仿佛整個人飄了起來一樣。

純白的天地消失了,眼前的三個人也同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父親的哀嚎嘎然而止,席方平隻能聽見水泡滾動的聲音和身體疾速下落的風聲,而那聲音越來越逼近,也越來越響亮。

席方平想起了古書上的一句話,五獄易守,魂獄難逃。他也終於明白了,那張沒有任何筆跡的畫幅正是魂獄的所在。

據說沒有人能夠逃離魂獄,所以古書上也沒有魂獄的描述,這魂獄是由心魔產生,無時無刻無處不在,所謂的淫怒奢惡嗔五種罪行皆由欲求所演化而來,心魔動,欲則生,魂魄散,獄難逃。

席方平複仇之心太盛,心魔已動當然就要落入魂獄,他無處可逃,生命即將終結。

席方平的身體直直地向著蝕魂池中墜去。

突然一個青色的身影以更疾的速度飛到席方平的身邊,隻見他左手抓住席方平的後衣領向上一提,右手在席方平的後背輕輕地拍了一掌。

席方平隻覺得自己輕飄飄地飛了起來。

那個青衣人拍出一掌後身體後墜,卻向蝕魂池中落去,隻見他不慌不忙地抽出寶劍來在池麵的水泡上一劃,整個身子再次騰空,竟然飛了回來。

席方平一下子被人接住了,一看正是無顏,緊接著路奇軒也跳進長廊,手中寶劍卻一下子搭在了席方平的脖子上:“想死嗎?我可以成全你。”

無顏伸出手來輕輕撥開路奇軒的劍,對席方平說:“多虧南宮,否則你就死了。”

席方平鬆了口氣:“我睡著了嗎?”

一旁的南宮小子說:“隻是彈指間的功夫,你從床上蹦起,衝出房門,躍過長廊的護欄向著蝕魂池就跳了下去,我就大叫一聲,路大俠就把你救了。”

席方平點點頭,向路奇軒一抱拳:“多謝路俠客的救命之恩。”

路奇軒冷冷地看著席方平,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救你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姬飛峰是不是認錯人了,你這麼沒用?”

席方平十分尷尬,也不知說些什麼好。

無顏忙道:“好了,好了,沒出危險就行,咱們趕快進屋吧。”

說著,幾個人轉身向回走,又進了****的房門,席方平走在最後麵,他進了屋,轉過身來關上了門,卻突然停了下來。

席方平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腳,是真真正正地踩在地上,他感覺地在動蕩。

其它幾個人也一下子愣住了,席方平自己在走路,沉重的疲憊的步伐,他暴露了一切。

路奇軒一個箭步躥到門口,推開席方平,打開了門。

這一瞬間的功夫,本來黑暗的長廊一下子亮了起來,又是那種紫色的光,噪雜的聲音在慢慢逼近,隻見長廊的盡頭已經出現了許多的魈族,他們向著這邊衝了過來。路奇軒向另一邊一看,那裏也有魈族,呈前後夾擊之勢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