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達·芬奇
慈父之愛子,非為報也。
——《淮南子》
古人總說,母親愛護溫和,稱為慈;父親嚴格端正,稱為嚴。父親在我們的印象和記憶中,總是嚴厲或者沉默的,他從不表達,也很少要求,他的期望和關懷都隻體現在行動中,隻有細心去體會,才能稍微懂得一些。我們要明白,父愛不是炫目的鮮花,不是滋潤的細雨,而是遼闊天空下的無邊大地。
多年以來,你是否曾回過頭去看看父親,在他的大地上,寫了什麼樣的願望?
我十四歲那年和父親一起移民到了美國,家裏經濟情況良好,我也一直是個聽話的孩子,遵從父親的每項吩咐,一直到大學畢業那天,我想,到了我自由的時候了。因為喜歡西部片,我一直對印第安人還有那廣闊的紅色土地有著強烈的喜愛,總是夢想著有一天能親自去看一看。
所以,畢業那天,我決定自己去旅行。父親有自己的收入,他也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所以我放心地開始了一邊打工,一邊旅行的生活。
臨時的工作總是很好找的,而且因為我第一次自己做出選擇,為了西部的夢想而打工。每份工作都很快樂,以紐約為起點,我走過了很多地方:蒙大拿、猶他、俄亥俄和聖地亞哥。我當然沒有忘記父親,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首先給他發一封明信片:
“爸爸,黃石公園真美,那裏的岩石是紅色的呢。”——3月20日,蒙大拿州。
“爸爸,你還記得我六歲那年我們去天山的情形嗎?納瓦赫的風和天山真相似。”——4月10日,猶他州。
“爸爸,雨季快開始了,天氣預報說紐約明天降溫,你要保重身體,有什麼急事請找漢克,他會幫忙的。”——4月28日,聖地亞哥。
一切就這樣進行著,直到那一天。
5月初的一天,我到了離墨西哥邊境不遠的地方。已經很晚了,我站在路口希望能搭一輛車到提瓦那,就在我將要放棄希望的時候,一輛吉普車停下了,我跟著這車一直往墨西哥邊境駛去。車的主人是一個中年男人,除了問我要到哪裏去以外,再沒有說話。到了他家,我試探地開口問他,能不能每晚回來的時候都搭他的車,因為邊境的治安不太好。他很爽快地答應了,約好了時間後,他就回家去了,而我向墨西哥邊境走去。
就在這時,他喊住了我:“年輕人,等一下!”我回過頭,看到他急匆匆地跑過來,“你要去墨西哥是嗎?可不可以回來的時候給我帶四個玉米呢?現在玉米正成熟呢。”
我笑著答應了,這事很簡單。可是直到回來他問起時,我才想起來這件事,隻好抱歉地說我忘了,他臉上的光輝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我說好第二天帶給他,可是第二天卻又忘記了,雖然我把自己買的很多工藝品送給了他,可是他還是非常失望。
第三天,我發誓一定要記得,買到了玉米,我在約定的時間等著他,可是過了40分鍾了,他還是沒有來,正當我有點害怕他會不會不來了時,吉普車搖搖晃晃地開了過來,他很抱歉地說:“對不起,年輕人,臨走的時候我的母親忽然想喝羅宋湯,所以我就耽誤了些時間,真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