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袁府,袁之日便拉著墨香慌慌張張地回了房間。他手忙腳亂地把房門關上,深怕被周圍的人看到。
“墨香,墨香,我殺人了!我把孔林哲給打死了,他爹可是孔貞遠啊,我該怎麼辦,應該怎麼辦才好啊?”袁之日急得不知所措,踱來踱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少爺,別慌。你也沒真的試探他的鼻息,說不定他隻是暈過去了,沒死。”墨香急忙倒了一杯茶,遞到袁之日手中。
“是嗎?隻是暈過去了,沒死!”袁之日喝了口水,聽墨香這麼一說,他終於安定了不少。袁之日從桌子下抽出一張凳子坐下。不過他心中仍是慌亂不已,坐在凳子上,雙腿猶在不自主地顫動。
“肯定是這樣的,隻是暈過去了而已!”墨香也不確定孔家少爺到底是不是沒事,但她不忍心看到袁之日那般驚慌,隻好如此說了。
見墨香如此篤定,袁之日也慢慢地穩定下來。他之前打架打得太過激烈,眼角,嘴唇皆被孔林哲打破,現在仍在往外滲血。墨香見狀,急忙掏出絲絹替他擦拭。
“墨香,你沒事吧?”雖然自己也被打得不輕,可袁之日依舊嘴硬。自己的傷勢不管,倒先關心起墨香來。
“墨香沒事。”見袁之日臉上都被打成這樣仍在關心自己,墨香心疼不已,眼淚差點忍不住又要流出。“少爺,你臉上傷勢好重,還是要去找個大夫看一下,不然可能會留疤的!對了,這個事也要跟夫人說一下,萬一出什麼問題也好讓夫人決斷!”
雖然負傷,可是有墨香輕聲細語安慰,袁之日倒也不覺傷痛。可是聽她說要報告袁夫人,袁之日立馬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不,不可以,不能告訴娘!”
“為什麼不跟夫人說?出這麼大的事夫人早晚都會知道的!”
“就算她會知道我們也不能現在去告訴她!爹他快回來了,就算孔林哲沒死,爹知道我闖了這麼大的禍,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搞不好會把我活活打死!”袁之日越想越怕。隻是大禍已經鑄成,怕也沒用。
“怎麼會呢……”
“怎麼不會?我爹以前打我的時候你又不是沒見過!”
這下墨香無可辯駁。袁崇煥長期在遼東前線,偶爾回來,對府上事務要求都極為嚴格。即使是袁之日同樣沒有特殊照顧,該罰就罰,該打就打。甚至於比對其他人更加嚴厲。墨香知道這是因為老爺恨鐵不成鋼,可對袁之日來說他爹就是他的噩夢。
“沒辦法,隻有跑了!”三才靈機一動,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狗急跳牆。他興衝衝地在房間裏翻找起來。既然想要跑路,那怎麼著也得帶點東西。他東找找西找找,手忙腳亂卻什麼也沒找到。
“跑路?你想離家出走?”
“對啊,不跑路,難道在這等孔家找上門,然後我爹把我活活打死嗎?”
“那你想往哪跑啊?”
“這我暫時還不知道,總之先跑出去再說。得快點,不然等我娘回來可就跑不掉了。”說到離家出走,袁之日沒了之前的驚慌失措,心中反而隱隱地有一絲向往。自己從小到大還沒單獨出過遠門,可如今自己已經十六歲,算是成人了,一個人出去闖闖肯定沒什麼問題的。袁之日轉念一想,光自己一個人走也不行。把墨香一個人單獨留在家裏,那她肯定會跟袁夫人報告這件事。雖然這件事肯定是瞞不住的,可多拖延一刻自己也就多一刻時間逃跑。
“墨香,你也要跟我一起走!”袁之日稍微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要帶墨香一起離家出走。
“啊,我跟你一起,離家出走?”墨香之前已經下定決心,若是袁之日受罰,那自己也跟著他一起受罰好了。畢竟這件事算是因自己而起,墨香不能置身事外。可是她沒想到袁之日不單想要逃走,還要帶自己逃走。墨香從小到大連京城都沒出去過,聽袁之日這樣一說,大吃一驚。
“對,你要跟我一起走!”袁之日目光灼灼,斬釘截鐵。
“可是,我們倆都沒出過遠門,要離家出走,去哪裏啊?”墨香聽袁之日說要帶她一起逃跑,心生喜悅。可是想到這樣一跑帶來的嚴重後果,墨香又猶疑不定。
“哎,你先別管那麼多。快回屋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馬上就走。”袁之日心血來潮,推著墨香走出屋子,要她回屋去收拾。可細細一想,現在情況緊急,哪還有那麼多時間收拾東西!當務之急是脫身要緊,晚了可就走不了了。
“算了算了,別收拾了,帶上點銀子,要什麼到了外麵再買就是!”墨香不甘願地想要回屋收拾,又被袁之日匆匆忙忙地拉住,不讓她走了。袁之日急急忙忙地回到房間,翻箱倒櫃。把能找到的銀子通通往衣服裏塞。緊急逃難,銀子自然多多益善。
“行了,差不多了!”袁之日把能找到的銀子都塞進衣服,火急火燎地拉著墨香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