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花般的風雪刻畫出種種蒼茫,那溫潤而又肮髒的地下與這潔淨而又冰冷的地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廣闊的營地,稀稀落落的站著幾個士兵,絕大多數人,都蹲在自家宿舍裏,圍著電爐取暖的同時,或打牌,或再強X著某個女俘虜。
張天傲並沒有慫恿地下的苦工們造反,隻是殺了一個督工,旋即帶著方文興一並通過督工提供的出口來到了地上。
至於那群苦工?
過慣了和平年代,早已淡忘了兩百年前災難的人們,是不可能有反抗的勇氣的,即使慫恿,也隻是徒增他們通報的危險和浪費時間罷了。
風雖已停,但寒意卻依就天凝地閉,這異族讓七月變的冬寒抱冰,這罪禍如今卻成了張天傲最好的道具!
雪白的羽絨服在冰雪之中變得格外隱蔽。
“藏在這,別出聲,如果可能被發現就見機行事。”
簡單的將方文興安頓到了一個倉庫的黑暗角落,張天傲轉身欲走!
方文興見狀急忙伸手將他拽住,一臉膽小哭腔的小聲問道:“天…天傲,你要去哪?”
張天傲最受不了的就是大男人一臉沒出息的哭相,按著性子說:“去找我女朋友。順便找你兒子算算賬,如果我女朋友真的出了什麼事,你懂的…”
短短一句冷哼,驚的方文興渾身一顫,急忙伸手就抱住了他的雙腿:“不要…天傲,我求求你,別殺我兒子,是我從小沒教好他,你殺了我吧,千萬別去殺我兒子。我方家就這麼一個兒子,你要殺了他…他就算再壞,畢竟是我兒子啊。”
漠然。
張天傲看著這個忍著出聲卻在哭泣的老男人,眼中沒有半點同情,有的,隻有一種情感:漠然!
“這個末日的確很殘酷,發生任何事都不足為驚,像我女朋友那樣的,死掉都很正常,但她就算再軟弱,畢竟還是我的女朋友,你不想你兒子死,我也不想我女朋友出事。如果沒事,我隻會小小的懲戒一下,但如果出事,抱歉…你兒子的命,我就收定了。”
簡短的一句話,張天傲強有力的腿甩去了他緊緊抱著的雙臂,漠然的走向倉庫外。
他從來不信奉冤冤相報何時了,他隻相信有仇必報。說冤冤相報何時了的人,那定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不然,你去將他父母殺了,看他還能不能說出這句話。
或許說,方正成若是不將伊利亞當禮物送出,就必然會在地下了解下半生,可以諒解,但張天傲畢竟是他兩次的救命恩人,他恩將仇報已經鑄成了事實,那麼無論基於什麼原因,即使看在他那父親的麵上,也無法免他死罪!
在冰雪中,張天傲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持隱蔽的同時迅速前行。
原本就是傷勢之軀,雖然接受了一些緊急處理,但重創隻是被治愈了表麵而已,在這種嚴酷的環境下,他的氣,在高速下降著。
必須快點…
前行了五十米,視野中才出現了那軍隊的宿舍大樓,但因為地下的苦力和這段時間的前進,他的氣已經剩餘不到一半。
軍營宿舍樓,是一幢用已經坍塌一半的大樓充當的,殘存七層,除了營地地下範圍內的幾家廁所和零食鋪外,這座大樓是唯一的建築!
毫無疑問,無論是士兵,方正成,還是俘虜,亦或是營長,一定全都在這座建築中。
軍營東麵兩百米就是高架,通過高架前行五公裏就能到跨江大橋。
“很好。”
短短半分鍾,撤退路線已經在腦中生成。
仰麵看天,天色昏暗,大約在五點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