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猶如平地驚雷,讓我差點站不穩腳。
我原以為隻是個惡作劇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心裏說不出來的慌張,咬著牙,找了根棍子就朝那人衝了過去。
結果到了他身前,棍子才剛遞出去,這個邋遢的男人一伸手,就把我手裏的棍子奪了過去,往旁邊一甩,順手又推了我一下。
我隻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胸口傳來,來不及反抗,就已經被掀翻在地。我想大聲呼叫我爸,卻發現自己根本喘不上氣,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這男人還不依不饒踏著步子朝我走來,就在這時,我爸一把拉住了這個男人:“這是我兒子,初一!”
男人的腳步有了輕微的停頓,不再管我,而是轉身又朝著爺爺的房間,再度出聲喊道:“請張老三赴死!”
話音剛落,隻聽見外麵一道閃電驚過,緊接著便是一聲震耳發聵的炸雷,然後瓢潑大雨傾瀉而下,將本已經露白的天色籠罩在一片白霧之中。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思都掛在爺爺身上,感覺身上能動了,就從地上爬起來,往爺爺房間跑過去。
老爺子的門沒有反鎖,被我一下推開,眼前的一幕讓我一下子頓住了腳。
老爺子穿著老衣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胸前,臉上的表情已經凝固了。
我大哭著撲過去,搖晃著他的身子,觸手之處已經冰涼……
爺爺走了!
我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腦子裏暈暈的,一片空白。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爸走過來,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嘴裏輕聲歎氣:“給你爺爺磕個頭,讓他好好上路!”
我木訥的點了點頭,跪拜下來腦袋重重的磕在踏凳上。
此時那個邋遢的男人,也把棺材放在了院子裏,抬腳進了爺爺的屋子。
我惡狠狠的衝他撲了上去,嘴裏大罵道:“你敢害我爺爺,我弄死你!”
那個男人站著沒動,我爸卻伸手一把拉住了我,嗬斥道:“初一,別鬧!”
我平時很聽我爸的話,但此時處於極度憤怒中,卻根本沒有辦法冷靜下來。一邊掙紮著,一邊衝我爸大吼,“他害死了爺爺啊,爸你別拉我,鬆開!鬆開我!”
我爸此時表情卻很奇怪,也不說話,隻是神色複雜的看著那個男人。
又掙紮了一會兒,我感覺有些不對了,衝我爸大聲問道,“爸,他到底是誰?”
我爸看了看那人,像是在征求意見似得,那人沒有任何舉動,我爸這才輕歎一聲:“他是你二叔……”
我隻感覺腦袋一懵,看著我爸,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爸皺著眉頭向我點了點頭,本來冷靜下來的情緒又再一次被點燃:“什麼狗屁二叔,他要是我二叔,怎麼會跑回來害死爺爺!”
這時我爸拉著我的手鬆開了一些,我罵完,身體從他懷裏掙紮出來,再度往那個男人撲了過去。
他這次沒動,隻是雙目一凝,冷冷看了我一眼。
一瞬間,我感覺眼睛像是被針刺了一樣,也不知是剛才掙紮太久,讓我失去了氣力還是怎麼的,隻覺得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爸這時走了過來,伸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對我解釋:“你二叔是你爺爺跟你二奶奶的孩子!”
我又愣住了,怎麼還多出來個二奶奶?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爸似乎不想多說,對我擺了擺手:“先把你爺爺入殮,等會兒再跟你解釋。”
將爺爺放在棺材裏後,我爸回自己房間拿出一捆黃紙,均勻的鋪在爺爺的身上,靈位香案早已經擺放好。
我跪在爺爺的靈位前默默地燒著紙錢,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從小老爺子就非常疼愛我,任我在調皮闖禍也隻是笑罵,從來沒有真正打罵過我。就連我爸有時候要揍我,也都會被老爺子攔住。
我從小沒見過母親,老爺子的疼愛,於我來說,完全補全了缺失的母愛。
邋遢男人此時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從他進屋到現在沒有過多餘的話,沉默的像一座冰塊。
他很神秘,是一位很厲害的人,從他剛才打我的那一下我就能感受得到,普通人根本沒有這種氣力。隻是我依舊不覺得他是我二叔。
如果他真是我二叔,那他就是爺爺的親兒子,哪有兒子這麼對待老子的?這可是要遭天譴的!
我心裏恨恨的想著,對他依舊非常敵視。
“初一,你過來!”我爸吧唧著老爺子的大煙袋鍋子,衝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