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午後,蔣孝才和蔣孝泉一同來到蔣順義的廂房。
蔣順義的這間廂房,前有一間正房,後有餘屋,牆外是一塊菜地。在這個房間裏議事,聲音再大都不怕被外人聽見。
這就是每次議事,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蔣順義父子都在廂房裏進行的緣故。
這間廂房差不多成了蔣順義的會議室,或者說,密謀室。
蔣孝才和蔣孝泉等於是吵吵鬧鬧進房間的。
“你們是怎麼了?還是不是兄弟?”蔣順義怒道。
“根本不是我要吵,”蔣孝泉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往常裝出來的儒雅風範蕩然無存,“二哥也太霸道了!”
“有什麼事要好好說,兄弟間有矛盾說開了不就沒了?!”蔣順義訓斥道。
“是老四非要去找程垂範,我不同意。”蔣孝才陰著臉道。
“程垂範不在你大隊部的密閉室裏嗎?”蔣順義詫異道。
“昨天下午就已經逃出來了。”蔣孝泉氣憤道。
“什麼?”蔣順義手裏一直夾著煙而忘了點燃,“昨天逃出來了怎麼到現在才跟我說?”
“我昨天一得到消息就去找二哥商談,但二哥說叫我等,他要想辦法對付程錘子。我是覺得在這件事上,程錘子是沒法對付的。你不可能弄死他,你不弄死他也就對付不了他。我剛去找二哥,二哥還叫我等,我這才火了。”
“真是這樣嗎?”蔣順義嗬斥道。
“真是這樣,”蔣孝才道,“但爹你不知道,程錘子反過來將我捆在椅子上,將我施加在他身上的拳腳都回報到我身上,而我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清理倒塌現場,否則會露餡的。”
“這一點做得好。能夠關心倒塌現場的也就這家夥一個。”蔣順義很肯定地道。
“我也是這麼想。萬一讓這家夥看見了鋸痕,他會把事情鬧得很大的。他後麵果真去了現場,還帶了黎秋天,不過,等他們到,那些主梁橫梁我們都鋸成了柴火。”
蔣順義很滿意地點頭。
“二哥急著處理倒塌現場當然很英明,問題是這跟我們去找程錘子不矛盾呀!”蔣孝泉道,“我們去找他為的是我們的兒子。我不像二哥有兩個兒子,廉雄是我們的唯一。”
“怎麼可以這麼說話?好像我就不關心廉秋嗎?”蔣孝才道,“是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這裏麵的內情。程錘子要我拿四千塊錢去交換。他在一千一個的基礎上翻了兩番。他說我關他一天翻一番,我關了他兩天。試問,我願意去交換嗎?本身一千就很誇張了。”
“什麼?四千塊錢?”蔣順義很是吃驚。
“一千一個他是按菜刀幫吳霍鋼的標準走的。他整了吳霍鋼的兄弟就是一千塊一個,我跟你們說過的。”蔣孝泉道。
“翻兩番不就四千塊錢嗎?”
“這就是程錘子的風格。他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蔣孝泉道。
“所以說我怎麼可能就去見他呢?”蔣孝才反問道。
“可是你也要為廉秋廉雄著想啊。那種滋味的確很難受的。”
“我覺得吧,”蔣順義沉吟片刻,“遲早都要去麵對,那就宜早不宜遲。也可以讓秋兒雄兒少受點苦。四千塊錢就當丟下了水吧。反正遲早他要吐出來。”
“我巴不得現在就去。”蔣孝泉道,“不說廉雄哀求,就是我那死老婆也吵得我煩。沒有一天有好心情。”
“我不也一樣嗎?問題是我現在根本就拿不出四千塊錢。”
“二哥還會拿不出四千塊?是不舍得拿吧。”蔣孝泉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