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星期三。
程垂範帶著胡誌豹一幹人等坐上一點左右去縣城的班車,盧佳駱在舒家大隊與大家會合。
到了縣裏,胡誌豹等人自由行事,程垂範先趕去靜安寺把許義夫妻送給他的十斤穀燒轉送給白胡子住持,白胡子老頭仍舊不在寺廟,便讓伺候老頭的青衣和尚收了。
接著程垂範去教育局找分管校建的黃副局長,把申請報告遞上了。
黃副局長仔仔細細地看了看申請報告,“你是說學校派你做工程監管?”
“是這個意思。”
“我記得你是江東師大中文係畢業的。”
“黃局長的意思是說我對工程監管一竅不通嘍?”程垂範微笑著道。
“你覺得你能監管什麼?”
“鋼筋的粗細,水泥的標號,麵積的大小,樓層的高度等等這些我還是知道的。”
“問題是這些東西在合同裏全有,還需要你監管嗎?”黃副局長反問道。
“關鍵是,”程垂範學黃副局長的腔調,“合同是你們局裏定的,我們學校連施工圖都看不見一張,我們能相信他們的工程質量嗎?”
“年輕人,你是怎麼說話的?”黃副局長把臉拉下來,“你是不信任我們教育局嘍?”
“我是怕您自己都不敢信任這些人,”程垂範絲毫不避諱,“否則,在你們看來的我這樣的外行申請做工程監管您還有這麼多質疑?”
“你……”黃副局長語噎。他雖沒有被董忠民安排去會十七八歲的姑娘,但幾條煙的好處還是拿了的。
“我也不敢耽擱您太多時間,您就表個態,同意還是不同意,您不同意我就找汪局長去。”
“你還真是個愣頭青,”黃副局長氣得臉色都變了,“汪局長就在他辦公室,你去找他!看他會不會同意你的申請。”
“那就不打擾您了,請把申請報告還給我。”
拿著申請報告走到汪大海辦公室門口,程垂範猶豫了片刻,因為汪大海的門是虛掩的,他記起第一次推開這道門的時候,看見了很奇葩的一幕——汪大海把腳架在辦公桌上,很投入地撥弄腳趾。
那是挺讓人尷尬的。
猶豫了片刻,不見什麼人出來或進去,程垂範隻得禮節性地敲門,並且隨即把門推開了。
靠在辦公椅上的汪大海正好把架在辦公桌上的雙腳收回來,一看是程垂範,慌忙把雙腳放下地,立即板起臉道:“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又這麼沒有禮節?”
“不好意思汪局長,我敲了門的。”程垂範心裏在笑:撥弄腳趾看來還真是汪大局長的愛好啊。
“我有叫你進來嗎?”汪大海嗬斥道。
“對不起,上次您叫我敲門,我以為敲了門就可以進來,那第三次您再撥弄腳趾的時候我絕對等您吩咐我進來我才推門進來。”
“什麼第三次撥弄腳趾?你胡扯什麼?”汪大海氣得臉發紫,擺明著這個愣頭青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就是我看錯了,抱歉。我是代表蔣村中學來遞一個申請報告的。”程垂範雙手拿著申請報告遞在汪大海的麵前。
“什麼申請報告?再說一個申請報告你要遞給我嗎?該找誰找誰去。我有這個時間嗎?”
“哦,不好意思,我原以為汪局長有時間吃飯喝酒,有時間開房間,也就會有時間看申請報告,是我誤解了。”
“你!”汪大海差點從辦公椅上跳起來,“你是來遞申請報告還是來找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