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薑說:“有一世,有一年,有一天,陌生人的我們,在一條陌生的街道擦身而過,會認出我們曾經是最親密的朋友嗎?”
阿薑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有著莫名的感傷。
明子流在阿薑說這句話的那天,帶著他走遍所有熟悉的街道,然後送她回家,看著她走進家門,關上大門,才離開。
那一天,明子流見到阿薑手裏的那朵特製的銀製薑茶花項鏈一直捏的緊緊的,不曾鬆手。
那條項鏈,是阿薑在前不久送給她男朋友的認識一周年紀念日。
那一天,明子流找到了那個男人,親手狠狠的揍了他一頓,下手不重,正好可以讓他在醫院住上一個月。
明子流從不是個好人,也從不以為自己是個好人,在揍了那個男人以後,明子流也還是不以為自己是個好人,隻是他覺得他心裏有一點像是暢快的感覺,很舒服的一種感覺。
這是明子流在學會打架之後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的,也是在明子流放棄打架後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第二天,明子流依舊遲到了,在講桌上的導師一臉不悅的神情下走回自己的位置,在講書包扔到書桌上的時候,他還發現,昨天還是一臉低沉的阿薑已經笑臉盈盈的看著她。
明子流突然有些不適應了,今天的阿薑,有些奇怪。
往常的阿薑是不會笑得那麼僵硬的。
明子流想,這樣的阿薑是怎麼了?
“同學,麻煩你坐下來。”
斜睨了講桌後的老師一眼,明子流將自己的身軀塞進矮小的課桌中,看了同桌的阿薑一眼,倒頭便睡。
明子流睡著睡著,突然想起他昨天揍了一個不認識的人,那人,就是阿薑的男朋友,前任男朋友,是因為這樣,所以才笑得那麼僵的嗎?
明子流猛地將頭抬了起來,轉頭便要對阿薑說些什麼。
右邊,是空的。
那個屬於阿薑的座位。
望了望四周,人都已經走光了,已經,放學了。
黃昏的光暈照進空蕩蕩的教室裏,一片空曠。
明子流睡了一整天。
阿薑,今天沒有叫醒他。
明子流看著阿薑空空的課桌桌麵,有些失神。
阿薑。
“阿流。”
明子流轉頭看向班門口,那裏,阿薑笑顏如花。
“不好意思啊,我剛才要叫醒你一起回家的時候,結果老師找我有事,我想你不會那麼早醒的,就沒叫你,去了班導室了。”
阿薑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明子流解釋著。
“回去吧,我的書包幫我拿下。”
阿薑指了指明子流身後課桌上的書包。
明子流轉過身去,才發現阿薑的書包放在那裏。
明子流一聲不發的拿起阿薑的書包,走在她的身前。
“怎麼了?”
明子流的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那回去吧。”
接過書包,阿薑牽著明子流的手。
“我說阿流啊,女孩子呢,還是應該多說說話的,你看你,總是沉默寡聞的,像個自閉兒一樣。”
明子流眨了眨眼,有些不以為然。
阿薑的這些話,已經說了很多篇了。
你說那人會不會是個啞巴啊?
說誰呢?
就那個明子流啊。
哦,那個啊,有可能哦,我還沒見過她說話呢。
那樣的話,她不就很可憐了?
怎麼說呢?
你想啊,她是個啞巴。還是自閉兒,還是孤兒,樣子也普通,成績還不好,整天在學校除了一個阿薑,也沒人理她,隻知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