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
蘇麥一個急促的刹車將牧馬人停到我身旁,搖下車窗就衝我吼:“我不是打電話叫你先上樓等著嗎?你怎麼還在這裏?”
我被她這莫名其妙的一通吼得有些犯暈,難道我帶著滿滿的誠意在樓下迎候她還錯了嗎?還是說我向她表示了誠意之後,她就無法向我表示她的誠意了?
這特麼也值得她衝我吼?
看在她給我犒賞的份兒上,我沒有跟她一般計較:“好了,你的誠意我已經感受到了,咱沒有必要在意這些形式上的問題,我在樓上或者樓下等你不都一樣嘛?”
“誰要跟你表示誠意了?”蘇麥倒還不依不饒了,當場跟我耍起了賴皮,“不行,你先上樓去等著,否則犒賞我就不給了!”
眼看即將到手的犒賞就要這樣被她收回去,我頓時就急眼了,一把拉開了她的車門:“你還沒完沒了了,別鬧……”
我話沒有說完,因為在拉開車門的那一刹那,我特麼就徹底愣住了,我實在是不知道蘇麥今天這一天是幹嘛去了,渾身上下濕了個透,白色的T恤和淡藍色的牛仔褲上還沾有斑斑駁駁的泥垢,剛才隻開了個車窗沒注意,此刻才看清她的頭發也是濕的,左邊臉上和耳根處還沾有已經快幹掉的泥巴,成了個花臉貓。
更扯的是,副駕駛座上放著她那雙已經完全濕透的帆布鞋,她竟然是光著腳丫子把車開回來的,精致小巧的腳板兒踩在冰冷粗糙的車踏板上,使人不由得心生一股憐意。
“姑娘,你今天到底是幹嘛去了?”
我將她從頭到腳瞧了個遍,隨後便實在忍不住爆發出一陣難以抑製的狂笑,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非要我上樓去等她了,原來是不想我看見她如此狼狽的模樣,還跟我扯什麼誠意,搞得我還小小的感動了一把呢!
“你再笑?”蘇麥惱羞成怒了,順手抓過副駕駛座上的一隻鞋子就要向我砸過來。
“得得得,我不笑了,堅決不笑了……哈哈哈!”我強行憋住笑意,臉都憋紅了,最終還是沒有憋住,“噗”的又是一陣狂笑,噴了蘇麥一臉的唾沫星子。
“啊……滾!”
蘇麥又羞又怒地將她手中的鞋子向我砸了過來,不過這次我早有防備,沒有像上次一樣被她砸了個正著,伸手一把便將她的鞋子抓在了手裏。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真的不笑了!”我將鞋子遞還給她,終於稍稍正經了些,“你先在車上呆著,我去給你拿拖鞋!”
“不稀罕!”
蘇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將兩隻濕透的鞋子飛快地穿在了腳上,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阻止,她都已經解開安全帶從車上跳了下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使勁兒擠了我一下,然後徑直往後備箱處走去。
梅姐這才看見狼狽的蘇麥,趕緊將納著的鞋墊兒放進了衣兜裏,走了過來:“呀呀呀,我的蘇麥妹妹,你這是怎麼搞的呀?前些天才撞了車,今天不會又把車給開溝裏去了吧?”
“沒事兒梅姐,誰還沒個走黴運的時候呢?”蘇麥瞟了我一眼,指桑罵槐地跟梅姐說,“說來也不奇怪哈,屋對門兒搬來了個掃把星,擱誰誰都走不了好運,估計等這個掃把星搬走了,我就能轉大運了!”
“瞎說!”
梅姐權當這是蘇麥在和我鬥嘴,自然沒當真,我倒也不跟她嗆,看她現在這副可憐的模樣,我要是再跟她鬥嘴,那也太沒有風度了。
蘇麥跟梅姐抱怨了一陣兒,然後拉開了牧馬人的後備箱,翻著白眼衝我喊:“喂,掃把星,過來搬東西了!”
終於發犒賞了嗎?
我趕緊跑了過去,隻見牧馬人的後備箱裏橫七豎八地放著一些三角支架、反光板……等攝影器材,聯想到她很可能是個攝影師,我當即將手抄在了胸口:“你剛才還罵我是掃把星來著,現在我憑什麼要幫你搬東西做苦力?”
“你的犒賞也不要了嗎?”
蘇麥掀開箱角的一塊反光板,一個綠色的漁網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裏麵裝著好多魚,大多是一些好幾兩重的大鯽魚,還有兩條足有五六斤重的大白鰱,看著格外喜人。
“這就是給我的犒賞嗎?”
“愛要不要!”
蘇麥白了我一眼,然後從漁網裏抱出了其中一條大白鰱,熱情滿滿地遞給了梅姐,梅姐象征性地推辭了一番,最終還是沒有抵住蘇麥的熱情,滿臉笑意地將大白鰱抱回了家。